余娇让下人从厨房取了草木灰来,将草木灰筛去杂物后,按比例泡在水里,让人拿去灶房煮沸。
接着,着手拾掇羊肠,她动作利落的刮去脂肪,只取了最里层的黏膜。
羊羔肠的黏膜极薄,没有经验的人,很难将黏膜整条取下。
一连取了十根羊羔肠的粘膜后,下人将煮好的草木灰水端着送了过来。
“这脏兮兮的水是要做什么用?”顾韫一脸好奇的问道。
余娇哑声说道,“清洗。”她的嗓子已比上午时好了许多,此刻能发出声来了。
顾韫有些嫌弃的道,“这也太脏了吧?用这种水洗过的东西还能用?”
余娇见他这幅没见识的样子,懒得出声跟他解释,故意咳了咳嗓子。
刘子期闻声,对顾韫道,“你少问几句,余姑娘嗓子不舒服,你别打搅她做事。”
顾韫只好住了嘴,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有心想要喝杯茶,满屋子都是羊肠的膻腥味,便又放下了茶杯。
待草木灰水放凉了后,煮的有些发黄的水与下面的沉淀的草木灰泾渭分明,余娇舀出上层干净的淡黄色液体。
这种煮过草木灰的水,算是比较做法比较粗糙的碱性溶液。
余娇将揭下的黏膜在水中反复清洗了好几遍,让下人准备了一只大瓮,又用木头简易的制了一个木架子,把清洗过的黏膜晾在木架上,放进了瓮里。
肖宁见她这么做,也是满心好奇,但因余娇的嗓子,他又不好问她,便朝一旁的余茯苓问去,“她这是在做什么?”
余茯苓摇了摇头,她也不知道余娇这是在做什么。
余娇让下人取了一只石碗,她在碗中放了石留黄,用蜡点燃后,放在了大瓮底部,用圆木盖盖住瓮口,留了一道小缝隙,好让少许空气能进入瓮中,好使燃着的石留黄不熄灭。
做完这些,她才出声解释道,“用石留黄烟熏可以防虫防腐不发霉。”
“这般熏过后,羊肠线就制好了?”顾韫不知何时已走到瓮旁,他凑到瓮口,闻了闻,刺鼻的味道一下灌了出来,他呛的咳嗽不止,差点被石留黄的味道熏出眼泪来。
余娇见他这样子,暗道一声活该,唇角不易察觉的勾起一抹笑容来。
她哑声说道,“得熏上六个时辰,熏好后还要揉搓成线,再用药材煎煮。”
“原来羊肠线竟是这么制的,可真是费工夫,余姑娘为了我这手,真是辛苦了。”肖宁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等明日我们姐妹再过来。”余娇欠身告辞道。
“那余姑娘慢走。”刘子期唤了小厮进来,要他送余娇两人回去。
余茯苓和余娇出了西园,领着穆家的两个丫鬟坐上杨府的马车,回了穆家。
一进门,就有丫鬟说穆衍在偏厅等着她们,余娇和余茯苓便去了偏厅。
“今日没出什么幺蛾子吧?”穆衍将余娇和余茯苓上下打量了一遍,关心的问道。
余娇摇了摇头,笑了笑,哑着嗓子道,“没什么事,明日还需去杨府给杨夫人再看趟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