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我,世上男大夫居多,女子行医多被人瞧不起,但我的医术却不比任何男人差,纵使人人都瞧不上女医,但遇到旁人治不了只有我能治的病症,他们便会请我去,等见识了我的医术,人们就会渐渐转变原先约定俗成的念头,会想原来这世上女子行医并不比男大夫差!”
余娇顿了顿,继续说道,“世上男子多负心,他们狎妓养外室,却鲜少受人指责,错的不是你,是这世道。正因如此,你才该好好活着,活出个样子,好叫世人都知道,是他们错了,是这世道错了。”
王雪烟听着她这样惊世骇俗的话,眸子却渐渐有了光亮,瞳孔中好似有星星之火燃了起来。
沈莞看向余娇的目光也变得有些不同,这样的女子,这样的话,她从没在别处见过听过。
她们这些女子从小就被教导着三从四德,要做一个温良贤淑的大家闺秀,只有这样才能嫁一个如意郎君。
只要嫁个好男人,这一生,这一辈子,便都会有一个好结果。
纵使自个儿的夫君花心好色,她们也不能拈酸吃醋,还要大度的帮着夫君纳妾,笑着迎新人入门,否则便是善妒不端,犯了七出之条,为其乱家。
但是余女医今日的这一番话,才叫她知道,这些从小被教导的规矩和条例有多么荒唐。
世人用《女戒》《女训》这种苛刻的书来给女子上了层层枷锁,却对男人格外宽容。
丈夫纳妾,本就是男人好色失德,女人却连嫉妒都不该有,否则就是有害于家族的延续,令家庭不和。
可追根寻底,原该都是男人的错,是他们要纳妾进门,反倒强怪罪在女人身上。
余娇今日的这番话,不光点醒了王雪烟,也在沈莞的心中埋下了一粒种子。
余娇走到床边,又说道,“你活着,日后那些如同你一般被迫无奈和离的女子,也会少一份指责和非议。”
王雪烟看着余娇那双澄澈通透的眸子,一时只觉心间饱涨出无穷的勇气来,她神色坚定的道,“余姑娘说的是,我该好好活着!”
她前面的这十八年,顺从软弱,以至走到今天这地步。
后半生再糟,总糟不过在孙家过的日子,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沈莞闻言破涕为笑,搂着王雪烟道,“表姐这般想就对了。”
安抚好王雪烟,余娇随沈莞去了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