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先前谁还死乞白赖地要给人家换岗来着?”毛线呲了他一眼:“老弟,有点原则行不行?李叔那边查得结果还没出来呢,你这就给人家定性了!”
“原则?啊呸!”王鑫远这一生气,力度没把握,还真带出
了唾沫,直接喷到挡风玻璃上去了!
“哎哟!”毛线实在是不忍直视,赶紧扯了纸巾抹干净。
完了,又警告他:“你还当作不知道,平时咋样还咋样,别坏事啊!”
“知道!”王鑫远一脸严肃道:“不能打草惊蛇!”
这事是说开了,可是姐俩这心里乱哄哄的,也没什么心思说话了,故而到家时,俩人的脸色都不大好看。
姐俩对了眼,非常默契地同时竖起了食指:“别跟咱妈说!”
“连王鑫远这小混蛋都知道背着我妈了,看来我是真老了!”毛线心里好一阵感慨。
说来也怪,小时候事事都需要依仗父母,屁大点的事都不肯漏过,借机撒娇耍赖,长大后却开始喜欢背着父母做一些事,无师自通般学会了报喜不报忧,到后来,不只坏的要背着,有些好的也不大愿意分享了。
毛线不知道该把这一切称之为长大?懂事?抑或是成长。她只知道,有关某个时代的自己,正在一点点从身体里剥离出去,在她不断地震惊和惋惜中悄然结束,她完全没有准备,亦没有来得及告别,只是在某一天突然意识到,嗯,过去了,没了,再也回不去了。
进门的瞬间,姐俩同时摆出了笑脸,没想到,窝在沙发里的毛瑾笑得更欢,简直有些喜不自禁。
“咋了?可是谁又赏了你几个白菜钱?”毛线伸手在她妈肩上拍了下。
她们母女本就玩笑惯了,常说些没大没小的话,先前老王在的时候还知道收敛,如今,就像那脱了缰的野马一般,怎么都收不住了,正经的时候实在是少见。
“你记得那个张姨吧?”毛瑾一开口就眼睛又笑没了。
“啊,记得!咋了?”毛线问。
那张姨是她妈比较亲密的几个老伙伴之一,又住一个小区,来往也密切一些,经常约着一块儿打牌,之前毛线那第六任于昊还是她介绍的呢!不过后来继父老王走了之后,来往就比较少了,主要是她妈没那个心气,这有日子没来家里串门了。看她妈这意思,该不会是又要给她介绍对象吧?毛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闺女呀,离婚了!”毛瑾再三压制,这音调还是变了,听上去有些小兴奋!
毛线和王鑫远对视了一眼,很是无奈,搞不懂人家离个婚,怎么给他们家老太太乐成这样?
“哎!大姐!醒醒!”毛线伸手戳了她妈一下,“说好的不许八卦别人呢?”
“别人?”毛瑾哼了一声,“你们是别人吗?”
那倒不是,可她问的也不是这个啊!毛线觉得她妈这打岔的本事是一日更比一日强啊!
“当然不是!”王鑫远一脸严肃地看着毛线:“还不赶紧跟咱妈一起乐!张姨家闺女都离婚了!”
“还是我大儿子懂事!”毛瑾眉毛飞扬,嘴巴一张一合,吧吧地说开了。
那张姨家的闺女叫灵乐,生的吗,也是个一般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吧,学历也一般,还是个大专,不过人家有个不错的工作,在邮政储蓄干了几年,熬成了小所长,嫁得也不错,说是油田那边的,最关键的是人家那对象生得漂亮,这张姨更是张口闭口儿子长儿子短的,逢人就显摆。甚至当面跟毛瑾说,让她对未来女婿不要有那么多要求,毕竟像她家那么称心如意十全十美的,实在是不好找!
更气人的事,毛瑾后来得知她先前介绍的那于昊竟然还是他们家的亲戚。这可把毛瑾气够呛!这不糊弄人呢!
故而这次,对灵乐离婚一事,毛瑾就一个态度:可乐!
她甚至特意在今天下午打着慰问的名义上门去求证了一次,这给她笑得呀!
“你们这不是塑料姐妹吗?”毛线语气里满是不屑。
“谁叫她当初笑话我们来着!”毛瑾也觉得当着儿子的面,有些浮夸,刻意收敛了几分,然而这人要想乐,是怎么都憋不住的。她这嘴巴是合着的,那眼睛却是眯成一条缝了,身子软软地靠在沙发上,胸脯跟着一起一伏地,愣是把眼泪给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