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县,刘府。
满府尽是白番,虽然此方世界没有佛道之说,但轮回之道还在,死后自是也有一翻丧葬之礼。
家有百六十岁的老人,一应丧葬用具自是早有准备,况且刘仲基与褚严交谈,又吐露期限,虽然悲痛,但也有了应对。
所以从刘仲基身陨之前,葬礼便有条不紊的开始准备了,等刘仲基一死,主家之人便将任务分发下去,报丧,迎客,治灵,凡此种种,各有人领了差事。
刘家本是大宁望族,交游广阔,再加上妍娘提点,刘仲基约束家人,门风端正,又多行善举,来奔丧的人自然许多。
府外大街,车马如流,却无几分喧嚣。有人引了车马去停歇之处,又有人将奔丧的客人迎进府里。此时到来的,都是大宁郊外或相邻大宁县的,至于大宁县城之中,是一听到消息便赶来的,如果今日才来,也算是失礼了。
来客都是先去灵堂,进香之后,便有下人安排住宿,其中一些主客之间的安慰感激,自是不提。
时至下午,从各地赶到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就在此时,大街之上,从远处响起急切的马蹄声。寻着声音看去,却见七八个灰衣汉子,各自背了一把大刀,纵马奔驰。
等到了刘府门口,为首的一位一拉缰绳,把马停住,后边紧跟的人也是拽紧缰绳,一起停下。领头之人抬头看了一眼:“便是这里了!”
汉子沉声说罢,众人一齐翻身下马,留一人看住马匹,几人便向大门走去。
门口下人只以为来了奔丧的客人,连忙迎了上去,“几位可是来奔丧的!”
“嘿,若说奔丧,倒也不错。”首领一声冷笑,挥手一巴掌拍过去,力气却大,直将那下人扇出两三丈去。口中喝道:“滚!”
另一个还站在门口的下人见了,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苍白,转身爬起就跑,向人禀报去了。
“走!”
为首之人一挥手,几人气势汹汹的跨进大门,向里闯去。
没走多远,就见一个主事之人在方才那下人的带领之下,匆匆奔跑而来。
“几位且住,敢问来我刘家有何贵干?”
还没走到,主事便喊声疾呼,希望止住几人脚步。
“讨债的!叫那刘子涛滚出来,就说黄延府的秦大爷来了。”
主事的停下脚步,面现怒色,拱了拱手,“诸位好汉见谅,家中老祖过世,如有什么事情,还请过几日再来。”
“呸!你家死人,关老子何事?赶紧叫那刘子涛滚出,爷们几个了了恩怨,好回去交差。”
就在此时,一位刘家的长辈急冲冲的赶来,正好听了这粗言秽语,顿时气的面色发红。
“几个杀材,竟敢如此辱我刘家!”
不管是丧喜寿宴,哪个喜欢恶客登门,况且这几个汉子如此狂妄,简直不将若大个刘家放在眼里。
虽然府中哀乐充塞,但这一声怒喝,动静极大,总算惊动了许多来客。
片刻功夫,已经有十多人奔了过来,那刘家长辈继而生气的说道:“想我刘家,也是大宁望门,安敢如此欺我!”
“依我看来,几位还是暂且罢手,老夫张绍芗,在黄延府也识得几个好汉,诸位还请看在老夫薄面之上,先行退去,如有什么计较,等这丧事完了再说。”
赶来的人中,一位素袍老者帮着说道,显然也是个交游广阔的,不然不会如此说。
“嘿,你好大的脸!”
领头的汉子一声冷笑,“哪里来的小人物,也敢架这梁子。听好了,爷们几个,乃是黄延府秦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