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雯丽受到大王花惊吓后,再也不敢随便乱跑了,只不紧不慢规规矩矩沿着河流往上走,偶尔也会停下来抓只河虾螃蟹什么的,但很快就会随手一扔,继续垂头丧气淌水前行。
许文龙对此自然是看在眼里,喜在心上,心里暗暗思忖着:“早该如此了,不然时时刻刻关注你,一眼不霎盯着你,还不把人给活活累死?”他一边紧行慢走,一边仔细观察两岸的花草藤蔓,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些可以解渴的瓜果,因为余雯丽早就嚷嚷着口渴了。而河里的水虽然看似清澈透亮,几若甘泉,但谁也保不准里面含有什么致命病菌。倘若贸然喝下去,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轻则大病一场,重则丧失性命。
走着走着,平直向北的河道突然折而往西,几乎呈九十度角没入浓密丛林。大夹角处的树种也不一样,全是虬枝横生,顶盖如伞的巨大古树,也不知道有几十几百棵。树下满是各种各样大小不一的蹄印,看样子经常有动物来这里喝水。
余雯丽停下脚步,耸着肩问许文龙道:“你是老大你做主,我们接下来是继续往前走呢?还是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许文龙却恍若未闻,目光傻楞楞看着不远处一棵大树发呆。良久,他才仿佛下定决心似的,甩开大步直直往大树底下走去。
“什么意思嘛,装神弄鬼的也不怕把人吓死!”余雯丽莫名其妙嘀咕着,迈开脚步飞快跟了上去。上得岸来,她瞬间便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只见古树底下大片开阔地上,密密层层长满了枝蔓交错的藤萝,绿油油碧盈盈的,就像给大地披上一床厚厚的绿毯。最为喜人的是,在碧绿纠结的藤蔓中,星星点点布满了大如拳头、小如核枣的果实。
“瓜!甜瓜!我的天,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好事!”余雯丽尖叫一声,撒腿就往瓜地里跑,迅速摘下一个散发着浓郁香味的“甜瓜”,擦也不擦就往嘴里塞。
“等等!”许文龙见了,急忙挥手制止住她,随即睁着一双警惕的眼睛四下打量着。
“怎么了?有毒吗?”余雯丽听闻,吓得手一松,“甜瓜”砰然掉落在地。
许文龙摆了摆手,抡起手中长长的标枪,一下一下雨点般往藤萝上拍。噗噗噗,如此拍得十数下后,浓密的枝蔓猛然一阵颤动,瞬间探出一颗大如茶杯的蛇头,扭着粗如儿臂的脖子、咝咝咝不停吐着血红的蛇信子。
余雯丽脑袋嗡的一声,一颗心差点从喉咙里跳了出来。她脸色煞白,嘴唇发紫,身子筛糠般不停簌簌发抖。
许文龙手持标枪,全神戒备,目光一动不动盯着那条周身赤褐的大蛇。大蛇则盘身仰头,咝咝吐信,鼓着双葡萄般大眼睛凶狠之极瞪着许文龙。
对峙,一人一蛇纹丝不动长时间对峙着……
终于,大蛇脑袋一摆,转身一头扎入密实的藤蔓,带着一条振颤的绿波遁入灌木,转眼不见了踪影。
余雯丽“啊”的一声,只觉眼前一花,双腿一软,身子面团般瘫倒在地。
许文龙赶紧放下标枪,转身把余雯丽搀扶起来,嘴里不停安慰她道:“没事了,没事了,毒蛇已经跑了。”
余雯丽哪里肯信,爬起来嗖地扑进许文龙怀里,高高悬起双腿,颤抖着身子尖声问道:“还有……还有蛇吗?天哪,这么大一条蛇!”
许文龙笑着回答道:“没了没了,再没毒蛇了,这里很安全。至少这片瓜地很安全!”
余雯丽听了,这才战战兢兢跳了下来。但她依然不放心,壮着胆提起一把藤蔓,唰唰唰猛摇几下,这才缩起脖子心有余悸地说道:“谢天谢地,还真没有毒蛇了。那么,这些瓜……这些瓜能吃吗?有没有毒?”
“开始不确定,现在知道了。能吃,而且很好吃!”“许文龙肯定地回答道。
“为什么?为什么开始不能确定?”
“没看到那些开裂腐烂的‘残瓜’吗?那是野兽啃食后留下来的。野兽会吃的东西,一般没有致命毒素。不过你现在要吃的话,最好先用干净的水洗一洗!”许文龙捡起地上的标枪,挑一些成熟的“甜瓜”不停往包里塞。
“可我现在就想吃,又没有干净的水!怎么办?”余雯丽摘下一个大大的“甜瓜”,贴在嘴边猛吸着鼻子,贪婪闻着它散发出来的浓郁香气。
“这个好办。”许文龙扬了扬手,示意余雯丽跟自己走。他手持标枪来到一处灌木丛中,再使一回打草惊蛇的绝招,然后“唰啦”从灌木中抽出一根拇指粗细的藤条。
余雯丽诧异之极地看着许文龙一举一动,皱着眉迷惑不解地问道:“你这是做什么?又想编个网兜装‘甜瓜’吗?”
“帮你洗‘瓜’呀,你不是想吃‘甜瓜’吗?这个是水藤,里面储有大量的净水,可以喝,也可以用来洗‘瓜’!”许文龙说完,便叫余雯丽把手中的“甜瓜”放在水藤边,然后抽出匕首用力一挥。唰,水藤从中而断,断口处随即汩汩汩涌出一股清澈的流水。
余雯丽欢叫一声,立刻就着流水清洗起“甜瓜”来。当水藤中的水流尽以后,“甜瓜”也已洗干净了。她甩去“甜瓜”上的水渍,张嘴狠狠咬了下去:“啊,真甜!简直像蜂蜜一样甜!嗯嗯,不错不错,你真厉害,不愧是我的老大!”她后一句自然是衷心表扬许文龙的。
“慢慢吃你的‘瓜’吧,记得不要乱跑。”许文龙笑了笑,把包里的“甜瓜”全部掏了出来,再从灌木丛抽出大把水藤,一个“瓜”一个“瓜”仔细清洗着。
余雯丽三两口把手中的“甜瓜”吃完,意犹未尽之下,随手又从藤蔓上扭下一个。待她想拿去清洗时,又觉得那个“瓜”小了一点,琢磨着要寻一个最大最甜的。于是她扔掉手中“甜瓜”,踩着软绵绵的枝蔓四下寻找起来。
许文龙清洗完包里的“甜瓜”,又从藤蔓上另外摘上几个,洗净后坐下来有滋有味地吃着。走了这么久的河道,坑坑洼洼的很是累人,也该好好休息一下了。幸好丛林和海面不同。虽说太阳毒辣,正当头顶,但一点也不灼人,一点也不闷热,在树底下阴凉阴凉的很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