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雯丽狠狠瞪一眼朱虹,撇转头气呼呼回答道:“搬就搬,躲就躲,有什么了不起的?”说完鼻子里重重一哼,心里恼火万丈思忖道。我就偏要住在平台上,看你个贱人还能怎样?
许文龙听了,这才放缓口气柔声说道:“睡吧,都赶紧睡觉,我去洗个澡也得睡觉。”说完,转身走下平台,大步奔向水潭。
余雯丽心里不舒服,翻着白眼一路目送许文龙离开。等他跳入水潭酣畅洗澡时,立时揪起朱虹衣领,压低声音恶狠狠指着她说道:“贱人,荡妇,以为有一支破枪我就怕了你吗?我可警告你,你若再敢跟我龙姐夫说一句话,再敢用色迷迷的眼神看着他,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撕烂你的嘴?信不信我剥光你的衣服把你扔洞外?信不信我叫小花把你啃成骨头渣子肉沫沫?不让你吃饭不让你喝水,那是小人行径,我不会做。但真要惹火了我,小人恶人我都不在乎,妖魔鬼怪我都会做,什么下三滥手段我都会使出来。”
朱虹战兢兢看一眼呲牙咧嘴的老虎小花,慌忙抖着身子低三下四回答道:“我……我也是关心你龙姐夫的身体,不想耽误他睡觉时间,所以才……所以才……不过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一定老老实实听你的话,半眼也不会看他,半个字也不跟他说。”
“放屁,我龙姐夫要你关心吗?我龙姐夫是你关心的吗?”余雯丽瞧一眼潭中洗澡的许文龙,继续放低声音喝骂道,“别以为我诗绮姐姐去世了,你就可以趁虚而入蠢蠢欲动,就可以癞蛤蟆梦想吃天鹅肉。即便我诗绮姐姐走了,不是还有阿莹姐姐吗?即阿莹姐姐不肯嫁,不是还有阿静姐姐吗?即便阿静姐姐也不肯,再过七八年十几年不是还有我吗?哪轮得到你个狐狸精在这里眉目传情卖弄风骚?哪轮得到你个老虔婆在这里秋波暗送弄姿搔首?”
“天哪,我……我真没有……”朱虹目瞪口呆看着气急败坏的余雯丽,半晌才流着泪呜呜咽咽回答道,“我对你龙姐夫真没有非份之想。我这么卑贱,这么下作,这么不要脸,又怎么敢对他有非份之想呢?你就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知道就好,谅你也不敢!”余雯丽手一松,砰的一声把朱虹放落石床上,轻轻拍一拍双手,笑眯眯看着遥遥走上平台的许文龙。
许文龙看一眼双眸发亮,异样兴奋的余雯丽,忍不住奇怪地问道:“你在干什么?怎么还不去睡觉?不困吗?”
“没什么,我这就去睡觉。”余雯丽嘻嘻一笑,闪身钻进“房间”,咚地往茅草堆上一躺,乐滋滋闭上双眼。
许文龙摇了摇头,又关切地问侧身而卧的朱虹道:“你不要紧吧,要不要起来吃点水果。刚才我在路上顺手摘的,一时间忘记告诉你们了。”
朱虹心里一热,眼泪止不住哗啦啦流了下来。她不敢动弹,更不敢出声,微闭着双眼,故意加重呼吸,装着睡着了的样子。
余雯丽翻身从草堆上爬起来,从“房间”探出脑袋,沉着脸恼火地嚷道:“人家早睡着了,用得着你瞎操心吗?婆婆妈妈的也不害臊。还不去吃点烤肉早点睡觉,不困吗?”说完头一缩,又重新躺回草堆上。
许文龙苦笑一声,赶紧来到天窗底下,拿起余雯丽为他准备的烤肉,就着自己带回来的香梨胡乱吃了起来。吃完又从口袋里掏出送给梁诗绮的钻戒“此情可待”,一眼不眨怔怔看着不动。自从得知梁诗绮跳海自杀后,他便把钻戒从石头缝里拿出来,和九颗天然珍珠一起,一刻不离带在身上。
而另一边石床上,朱虹也竭力睁大眼睛,借着山洞昏暗的油灯,流着泪默默看着许文龙的一举一动。她很愁闷,她更痛苦。她白天被余雯丽呵斥怒骂了一整天,污言秽语不带重复的那种。让她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逃错了,是不是命中注定应老死在黑牢里。要不为什么又会遇上恶魔般的余雯丽呢?骂人词语层出不穷,伤人自尊花样百出。比打一顿还可怕,比挨一刀还痛苦。而现在的自己还有自尊吗?还有廉耻吗?她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狠毒,如此冷漠?为什么会勾结周克庄害死周九华?乃至害死整个北极星上游客?难道仅仅因为那浑蛋土匪的甜言蜜语和空头支票吗?难道仅仅因为忌妒梁诗绮拥有显赫的家世、绝美的容颜以及风度翩翩的男友?抑或是怨恨许文龙从来不跟自己搭讪、从来不跟自己热情、甚至从来不拿正眼瞧一下自己?唉,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孰是孰非早已不重要了,谁对谁错也不要紧了。罪孽铸成,天谴难逃。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只有等这个冤家走了之后,再……再……朱虹一头哭一头想,一头想一头悲,最后伸出颤抖的手,悄悄摸向腰间手枪,像宝贝般紧紧攥着不动……
许文龙捧着钻戒凝视良久,细细抚摸一番,喃喃自语一番,最后收入口袋,就地躺在天窗下,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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