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去,刘璟告辞离开了甘露宫,下山返回坐船,孙权也不胜酒力,先一步带着他的几位夫人离去,只有甘露宫的几名侍卫替刘璟一行,缓缓向山下而去。
北固山并不高,但山路复杂,弯弯绕绕至少要走半个时辰,尤其他们都牵着马匹,下山时更要小心。
此时天已经全黑了,山道两边怪事嶙峋,大树如巨大的伞盖,阴沉沉地罩在头顶,将日月星辰也遮蔽了,使山道各外漆黑。
两百多名亲兵左右护卫着刘璟,他们格外小心头顶的威胁,很多士兵甚至举起盾牌,形成了一道盾墙。
引路的几名甘露宫侍卫都笑了起来,荆州士兵简直太紧张了,这里是甘露宫,怎么可能有危险?
为首侍卫长笑道:“不由担心,没有人敢来这里撒野!”
赵云没有理睬他,他按住剑柄,警惕地向四下张望,几十年的战争生涯,使他有一种超乎常人的敏感,他感觉四周似乎蕴藏着某种危险,如果有人想对他们不利,这一带就是最好的机会了。
“不可大意!”他低声喝令道。
几名甘露宫侍卫见他大惊小怪,都摇摇头,快步沿着小道向山下走去。
这时他们已经走出了树荫山道,一轮半明半暗的圆月在薄薄的云片中穿行,月色惨淡,给大地抹上一层淡淡的灰色。
刘璟和他亲卫们的身影也开始变得明晰起来,可以辨别清楚刘璟和他的马匹。
忽然,对面一块岩石上发出一阵扑棱棱的声响,这是一群宿鸟被惊飞,几乎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就在这时,‘咔!’一串弩机声响起,十几支弩箭呼啸着迎面射来,直取队伍前方的刘璟。
为首甘露宫侍卫长就走在刘璟前方,他躲闪不及,被两支弩箭射穿了前胸,惨叫一声,从山坡翻滚下去,另一名亲兵也被冷箭射中,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约七八支弩箭闪电般射到刘璟眼前,刘璟早有准备,他和赵云一样已敏感地意识到四周潜伏着危险,他的手就一直按在剑柄之上。
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青釭剑出鞘劈去,寒光霎时间形成一道箭网,将七八支箭都绞得粉碎。
“有刺客!”士兵们大喊起来。
赵云大怒,他从一名士兵手中抢过一支长矛,纵身跳上一块大石,向射箭处疾奔而去,两百名亲兵也一阵骚动,李青大喊:“第一营护卫州牧,第二营跟我来!”
亲兵们训练有素,快而不乱,一百名士兵瞬间列成方阵,用盾牌将刘璟团团包围,而另外一百人则跟着李青,他们分成两队,向数十步外的岩石包抄而去。
刘璟厉声喝令道:“要活捉刺客!”
此时,躲在岩石后的十五名弓弩手正急匆匆从大石后的小道撤走,他们只有一次机会,不管是否成功,他们都必须迅速离开。
就在他们刚奔出不到五十步,赵云已经从后面追来,他大喝一声,长矛挥动,最后的两名弩手被刺穿后背,挑翻在地。
“赵将军,州牧有令,要抓活的!”李青在远处大喊。
赵云醒悟,他改刺为抽,长矛翻飞,片刻便将其余十几名刺客打翻在地,从两边包抄而来的亲兵一拥而上,将这些刺客死死按在地上。
这时,刘璟阴沉着脸走了过来,箭头涂有剧毒,被射中三人全部身亡,尽管被射死之人中有两人是甘露宫侍卫,但性质却极其恶劣,如果不是他事先有了警惕,如果不是他武艺高强,他今天也难逃一死。
他冷冷看了一眼被抓捕的十三名刺客,随即对李青令道:“速去通知吴侯,请他过来查看此事。”
.........
孙权今天多喝了几杯,刚刚入睡,但一阵急促的奔跑声却将他惊醒了,“吴侯,出大事了!”侍卫紧张地禀报道。
“什么事?”孙权十分不悦地问道。
“荆州牧刘璟遇刺!”
“什么!”孙权腾地坐起身,酒意和困意顿时被惊得无影无踪,刘璟遇刺,那可是天大之事。
他连鞋都来不及穿,光着脚跑到幔帐前,拉开幔帐急问道:“什么时候的事,现在情况怎么样?”
侍卫连忙躬身道:“就在刚才发生,刘州牧侥幸逃过一劫,但甘露宫的侍卫长骆顺不幸身亡,听说一共死了三人。”
孙权顿时松了口气,别人死他不在意,只要刘璟不出事,那就是万幸了,他迅速穿上了鞋,一边穿衣一边问道:“还有什么情况?”
“还有就是黄将军已经率军队赶去了,就在北固山下,听报信的刘璟亲兵说,刺客已全部被抓住,等候吴侯处置。”
孙权心急如焚,他匆匆披上外袍,便快步向吴侯府外走去,走到门口他忽然停住脚步,将一名侍卫首领叫上来,低声对他道:“多带一些弟兄,严密监视孙贲府邸,不准他跑了。”
“遵令!”
侍卫首领行一礼,带着数十名侍卫匆匆去了,孙权望着他们走远,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刘璟遇刺,极可能和孙贲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