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赫然是小南的马车夫扈老伯!
扈老伯径直走到云清身前,旁边几人不敢动弹。马车底下的半尺黄绫在微风中一荡一荡。
“青衣修罗乃是小主人至交,玉面修罗与青衣修罗是过命交情……你们杀玉面修罗,没被我家小主人看到便罢了;但是眼看到却见死不救,有些说不过去……眼下玉面修罗流失偌多血,怕是已不得活。不若你们卖我家主人的面子,将这快死透的玉面修罗交给我,好给小主人至交一个交待。”扈老伯没精打采地话语,似乎比微风还要轻些。
九个蒙面人却不敢出言争论。
罗祥犹豫了下,抱拳道:“既然如此,我们四人散了,恳请老前辈在你家主子面前替我们美言几句。”
“小老儿省得,堂主好走。”扈老伯一句话让罗祥很干脆地领着三个手下,跳上墙头,眨眼退走。
卢先生五人见老者能一口道破那蒙面人身份,背上立马就有些冷汗出来。卢先生道:“我们五人只为讨活,老前辈自便就是,我等告退。”
“识时务者为俊杰,几位当财路久旺。”扈老伯笑道。
卢先生深抱一拳,召唤同伴向巷尾遁去。刚刚转过巷子,巷头那闪来一道青影蹲在云清身前。
寒夜双目含泪,压住心海滔天怒火扣住云清手腕。
……脉动几近消失!体温因流血过多而与死人无异!呼吸的状况,如同徐笑浅临死前的样子!
一地的黑色,几乎让寒夜懊悔得闭过气去!
血腥味被风吹着在小巷里来来去去。
小南已到扈老伯身边,二人不敢道半句话语。寒夜时不时抖动的肩头已经告诉二人,他此时是如何样暴怒与伤悲。
寒夜的怒火随着做下决定而瞬间消散。眨散眼里的泪花,轻轻抱起云清,踢开了旁边的民房门,门里正在隔着门缝小心翼翼观看的年轻夫妇被吓得双双坐倒在地上,寒夜歉意地看二人一眼,小南见机,赶紧上前递给男子一张五百两银票。“大哥,烦请你去请这里最好的大夫来!要快!”
本来极害怕的年轻夫妇俩见着五百两银票的巨款,又见小姐很是温和,已经不那么害怕了,点头就要奔出去请大夫,被将云清放到床上的寒夜喊住“大哥大嫂愿意帮忙,可将绣花针找来,大哥赶快去买些浓度高的好酒来……我这里有些碎银子,买办方便些。”
男子一听,赶紧跑来自寒夜手中领了银子跑去买酒。这倒不是男子领了五百两银票后还要贪几两碎银子,若是用五百两银票去买酒,怕是要耽搁不少时间坏了青衣公子的事!
妇人也不害怕,因为她已懂了,这青衣男子是要酒那受伤的人。很快找来几根锃亮的绣花针交给青衣男子。
寒夜点燃油灯,将床上薄被撕成两块,以创口为界盖住云清身体。
创口处已经不再涌血出来,但是只要一拔匕首,肯定会让凝固的血液再次喷发……那样的话,云清真的必死无疑。
可是!若不把这淬毒的匕首取出来,肚内被切断的地方,也会要了云清性命!
小南小心翼翼地过来,轻声问道:“寒公子,小南能帮上什么忙?”
“将你最好的发丝取下来给我,急用……一会帮我护法,不要惊怪。”寒夜也不客气,感激地冲小南点点头。
买酒去的男子跑进院子,将烈酒交给扈老伯,扈老伯送了进去。
寒夜示意二人出去。
小南退出去后拉好了门,示意年轻夫妇俩出去找地方小住几日。
二人如蒙大赦,一边作揖一边退出去。
扈老伯取了条凳子坐到门口,看到过道上那一滩血,周围压抑住的嗡嗡议论声似乎将血面震得荡起微波。扈老伯过去用木头蘸起黑色血液,凑近鼻子闻了闻,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拿着棍子进门,冲有些六神无主地招招手。
“扈老伯,是什么毒?”小南过来问道。
“鹤顶红,无解药。”扈老伯刻意压低了声音。
小南脸色泛白,寒夜,你,命可真苦……
寒夜撕开云清腹部衣衫,创口周围一圈已经泛黑,强压住绝望和痛哭的想法,寒夜用烈酒将云清创口周围洗净。
颤抖的手穿了好几次才将小南发丝穿进消了毒的绣花针里,深呼吸一口气,将所有负面的情绪暂时放在一边,静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