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先生身后三人睁着眼,神光已散,脸上一片凝滞的迷茫。
卢先生看了周围一眼,仰头看头上巨扶桑,心头一片茫然。好一会儿,伸手点住流血地方的穴道,拔出两柄飞刀,提起残留的内劲,踉跄挪到巷角,自避难不提。
花无雨见戚怜安然无事追来,心头放下大石,不过等戚怜近了,发现她神色很不好看。花无雨留着疑问,只要无事便好,别的事,过后再问。
“各位神卫,现在西门外有八百个海盗等候着他们的奸细打开城门!他们入城后会做些什么,想必你们远比我要清楚!你们是神卫,你们的荣光就是守护你们所驻守的城池!逍遥寨海盗带给了你们多少耻辱?一而再、再而三!如今东升镇百姓可对你们有任何尊敬?这都是拜逍遥寨海盗所赐!”花无雨缓口气,继续说道:“东升镇里肯定藏有逍遥寨的奸细,但是我相信,神卫营里没有!现今我们分布在掩蔽地方,只待那奸细发出信号,立马将其控制住,而我们!将迎来一场血战!也许我们都会牺牲掉……牺牲掉的人会被大陆尊为烈士!而活下来的人,将成为东升镇的英雄!”
站在外围的冷无霜、戚怜与小青,真的不敢相信,花无雨能说出这番话来,这番话绝对不像一个弱质女子能说出的。
而围在花无雨身边的两百多神卫,这下各自神情有些精彩。有悲怆气息浓烈战意盎然的、有犹豫不决茫然无措的,还有眼神游移想要遁走的。
“我知道,你们中的不少人,生平未见过血;也知道你们中的不少人,连普通拳脚都不甚精通;更知道你们中的不少人上有高堂下有幼小。但是,你们既然投身到神卫营,就该知道自己肩负什么样的责任!可还记得传说的中先辈们,是如何荣光一身?可忘了每一次海盗劫城后百姓们对你们是如何唾弃?”花无雨神色凝重,“不愿战的,走!怕死的,走!家有老小的,走!这一战,需要的是能豁出一切为神卫这个名字做重新诠释的好男儿!时间紧迫,要走的,快些走远,我们还有事情要安排!”
能豁出一切的神卫,此时目光炯炯地昂着头,另外的人,都低着头左顾右盼。
这不是小事!逍遥寨海盗刀口舔活,杀人不眨眼!而自己,却只是个普通人!再说西门外有八百海盗,而我们这里才两百多人!性命,岂可用作儿戏?
有一个人动了,低着头走到外围。一个人动了,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最后,留在原地的,竟然还不到一半的人。走到外围的人,好歹还是有分纪律,没有立刻走掉,仍是低着头,等花无雨放话才离开。
“我,代木舵主统领你们的花无雨!为你们而骄傲!你们才是神卫营的脊梁!”花无雨看也未看走出去的那些人,神情激昂地对留下来来的神卫道:“就算接下来的战斗中,我们都殒命与此,我们的荣光也将永远照耀在东升镇上!以巨扶桑为证,我们的血将是东升镇永远的骄傲,直到东升镇毁灭!”
“而你们,将继续苟活下去!你们的性命将再无价值!因为你们是从战场上逃离的懦夫;你们将是自己亲人一生从耻辱!因为你们抛下袍泽独自逃生;你们将再也没有勇气拿起武器,只能任人凌辱!因为你们不敢面对敌人。”花无雨转身扫着站到外围的一圈低着头的人,声音中全无情感。“你们可以走了,从此,世上再也没有你们曾经存在的证据。”
花无雨的话彻底激发起留下的神卫们滔天的战意,而外围原本低着头的人,慢慢的,一个、两个、三个全部昂起了脑袋。然后骄傲地走回先前站着的地方。
花无雨摸一把眼泪,声音中带着呜咽。“我知道你们都是血性好男儿,否则你们不会投身到神卫营!可是,你们自己不知道,你们总以为投身神卫营只是为了谋生……现在,你们都已懂得,你们时刻准备用自己的血捍卫神卫的荣光!你们时刻准用自己的声明守护这座城池!以巨扶桑为证!你们将成为东升镇,永远的骄傲!”
神卫营的一千二百人分作五队,一队被木桑带领到城门,一队有花无雨带领留守神卫营,另外三队无人带领,只作平常的巡逻任务。这都是事先精心安排好的。
随着三声爆响,那三队在城内巡逻的神卫,各自队伍里站出来一个人,掏出神卫总堂的令牌,宣布自己负责统领队伍,若有不遵从者,当场格杀。
东城门外,妇孺人质惊慌哭闹着往东门跑,寒夜与云清站在原地,妇孺人质后面与两侧的海盗隐隐有紧随进城的意思。
五当家吩咐四个高壮的海盗上前将青白修罗押过来。五当家贪婪的神色自青白修罗身上两柄宝剑扫过,扬起手准备猛然下甩!
云清与寒夜双双突然踢开押着自己的两个海盗,背对背扯掉对手手腕上木洋特意留的比较长的绳头!
半息间的变故太多,五当家扬起的手刚甩到平肩,便被云清一剑捅穿了胸膛!
寒夜鞭剑一甩,仍旧押着妇孺人质的七个海盗后颈处被破开深深的口子,殒命倒地。木桑呼喝一声,二百多神卫一窝蜂涌上来将妇孺人质与海盗隔开,边战边护着人质退往城门!城墙上的游骑在寒夜暴起鞭剑的时候便砰砰砰连珠射箭,两侧押着人质的海盗被暴起的青白修罗分散了注意力,一一被射中,这才给了几丈外的神卫扑上来援护人质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