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张老板凄苦了,家门不幸啊,出了这么个逆子。人家这是来为那个被抛弃的女子找场子来了。还好不是想要张佳驹的命,不然就凭那个飞贼的身手,这个逆子有几条命都得丢了。所以张老板不敢报案,就想着能让人家把气出了,丢点儿财物不算什么。谁知道更大的事情来了。
张老板发现那几个日本人带着张佳驹一天到晚就往山里钻,回家后大包小包都装着物事。他就私下问张佳驹,张佳驹这个憨批倒是毫无知觉,只是说人家日本教授说过,研究的事情要保密,不得对外人说,就是老爹打他他也是不说。但是张老板是什么人,旁敲侧击的问了几句心就凉了下来。
这那是什么鸟毛的考古专家,就是特么的几个盗墓贼啊。日本人跑到中国的地盘上堂而皇之的以考古为名,实际不知被这些狗贼掘了多少古墓,偷了多少古玩国宝。这特么的比飞贼还坏。
自己儿子引狼入室了,张老板一时也没了主见。他可是个能读书会识字的商人,打小就在程颢书院上过学,知道礼义廉耻怎么写,又在这乱世中走南闯北多少年,国家大事他也多少了解一些。知道这事如果闹大了自家也没个好,但是就此装聋作哑,心里那股气却是怎么也平复不下。而且现在日本人在中国以列强自居,飞扬跋扈无人敢惹。自己即使告诉县长估计他也没有办法。
这下把事情全告诉了周文后,张老板一身大汗淋漓,心中却是像卸了个包袱般轻松起来。
周文听完后也没做声,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才笑着说道:“谢谢张老板这么信任我。我现在是陕西省党部警卫处处长,这事儿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以后的事儿张老板就不要管了,我来处理吧。只是记住了,对谁都不能说,以后听到了什么,也不要乱猜测。祸从口出这句话张老板想必是懂的。”
张老板突然觉得在一刻,这个少年同样的笑容、同样的平和表情下,好像有什么东西冒了出来。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连连点头称是,赶忙告辞。还没走了几步,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回头嘴角哆嗦着问道:“周长官,我那逆子--我儿子--佳驹他……”
周文同样微笑着看着他并不说话。张老板心里彻底慌了,转身快步上前小声哭喊起来:“周长官,那逆子不懂事,不知情啊,请周长官高抬贵手,小老儿给周长官跪下了,我老张家就这一个儿子啊。”
周文赶紧扶住张老板不让他下跪,叹息着说道:“这事儿我是相信你,可是你那儿子……”
“不不不,我送他远远走,永远不要回来。这样可成?”
周文看着张老板可怜巴巴,期盼着望着自己的那张皱纹纵横的老脸,心下叹息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