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归在两名士兵的带领下,踏上这斑驳磨损的阶梯,向着这至高的第四层走去。
一阶、一阶,三人走得极慢,好似每多走一步,就会到达生命的终点。
而高台之下,聚集了许多前来看热闹的人。这里有不少夏归的“粉丝”,也有一些对第四层好奇的平民,想看看夏归是如何进入到这神秘的第四层。
“卜哥,上次走上这石阶是多久之前?”夏归前方那个看起来年纪很轻的士兵说道。
“好像是四个月前吧。”夏归身后那个年纪稍长的士兵说道。
“对!”年轻士兵拍了拍脑门。
夏归不动声色地聆听着,这意味着上一次出现登上第四层的角斗士,是在四个月之前了。
“四个月了,这位盘踞在第四层的角斗士还没换过人呢,那一波一波的挑战者都无法撼动他的位置,角斗场里几乎死了一半高手。想来,还当真惨烈。”前面那个士兵说道。
“战胜他就能获得自由,挑战者自然前仆后继。”年长士兵道。
“只可惜,并未有人如愿啊。这位长河境的高手,几乎是见神杀神,见佛杀佛,比到后来,角斗场里的高手尽数凋零,剩下的角斗士也不再愿意挑战他,都采取了混日子的战术。”年轻士兵说道。
“比起自由来说,还是生命更重要啊。”年长的士兵说道。
听到这儿,夏归心中一震,这藏在第四层里的高手,竟然是个长河境的绝顶高手!
一瞬间,夏归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这是天要亡我吗……
自己的父亲,南荒国的首领,也是一位长河境后期的修行者。虽说距离怒江境、沧海境的那群老怪物们还有一定差距,但这个水平已经足够他南征北战、治理国家了。
年幼时,父亲向来就是夏归崇敬的对象,他也曾立誓,长大后至少也要进入到长河境,成为一名不弱于父亲的高手。
现如今,这四层角斗场之内,竟然囚禁了一名长河境的高手!
这是不是意味着,啥也不用多想了,赶紧认输投降吧……
噩耗还在持续不断地传来,只听那名年轻的士兵说道:“这位凶神似乎期盼着赶紧离开角斗场,故而杀人如麻,犯下无数杀孽。我听说,他已先后斩杀七百九十九人,直升这角斗场第四层。武纵少爷下令了,只要再添一个人头,凑够八百,就给他自由。”
夏归心头一颤,八百条人命!
“据说这位战士之前也是出身沙场,刀口上舔血惯了的,杀百把个人也不算得什么大事。”年长的卜哥说道。
走在前方的那名年轻战士回过头,忽然心念一动,对夏归道:“哎,我们说这么多,会不会影响你的心情?”
这位年轻士兵倒也是心肠不错,他考虑到夏归已经算是半只脚迈入坟墓之人了,是以对夏归抱有一丝同情,便关切地回头问了一句。
“还好。”夏归苦笑一声,“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哎,是啊……”那位年轻士兵遗憾地点了点头。
夏归脸上那丝苦涩的笑容也是凝固了下来,一抹略显苍白的神情浮上了他的脸颊。
前方那个年轻士兵道:“阿龟,我们看了这么多场比赛,其实挺服你的。你是登到第四层的所有战士里,年纪最轻,潜力最强的一个,可惜……哎……”
后面那个士兵道:“行了行了,你也别说那么多了,一切都是生死有命。你现在跟他说这些,除了让他更难过,还能有什么好处呢?”
“也是,卜哥你说的对,我不多嘴了。”前面那名士兵说道。
三人沉默地往上再走了几十级台阶,便是抵达了第四层的门口。
走到此处凑近看去,这才发现贴在石墙之上的,竟然是四个流光溢彩的三阶大阵。
神秘的阵法徐徐流转着,一股极其骇人的灵力如同暗流般涌动。
并不难理解,只有强悍的三阶大阵才足够困住这位长河境的高手。
“钥匙呢?”那位年长的士兵问道。
“哦。”年轻的士兵从怀里摸出一张特殊的符纸,迎着长风展开。但见符纸上镌刻着一个神秘而复杂的阵法,荧光流转,充满玄妙。
与此同时,年长的士兵也摸出另一张对称的符纸,两张符纸在风中哗哗作响,上面的阵法灵气流转,波动强烈。
一老一幼两名士兵将阵法符纸放在了四个三阶大阵上,一道道光环如同水银般从两张“钥匙”上流下,汇入到另外四个大阵之上。不同的色彩的灵气互相侵蚀、中和着,斑驳好看,直到最后,大阵上的灵力终于被尽数冲淡。
夏归恍然,原来这两个阵法,就是钥匙。
这并不奇怪,既然是用三阶大阵将此人围困,同样的,要想开启这个大阵,就得用另一个阵法来破解了。
随着“吱——”一声轻响,墙上出现了一扇木门,而这扇木门慢慢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