谯国公都松口了,便是其他人心里再有什么想法,也不好说什么。
高坐公堂上的江少白看了底下的萧逸一眼,又深深地看了徐静一眼。
这徐四娘,他先前听他侄子提过,妍夏在辛家被人设计的时候,是她帮了妍夏,让妍夏逃过了杀身之祸,就连辛磊那厮的真面目,也是多亏了她,才得以揭穿。
他那个侄子向来心高气傲,他还是第一回见到他这般欣赏一个女子,事实上,即便萧七郎不来,他也会帮那徐四娘一把。
就当是替妍夏还欠她的人情了。
江少白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道:“本官要开始审案了,无关人等肃静!徐娘子,你说你能证明你和你的表弟表妹都是清白的,再怎么说,圣上也钦点了你作为我们西京府衙的外部参谋,就让本官听听,你要如何证明这个清白。”
高堂上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的年纪,容貌端正俊朗,微抿的嘴角透着一股子坚不可摧的威严和坚毅,一双狐狸眼和江余仿佛如出一辙。
江家的子孙向来都是走武将路线,这么多年,也就出了他一个异类。
徐静抬头看了江少白一眼,走上前行了个礼,道:“以江兆尹之能,不可能没有察觉到这个案子中的种种怪异之处。
被绑架的王小郎君和徐小郎君都不是一般人家的孩子,身边常年跟着众多随从和护卫,如果只是一时冲动要绑架他们,除非那两个绑匪有着非同一般的运气,否则怎么就刚好碰上了这么一个绝佳的时机,一举成功?
只有可能是,他们已是跟踪了那两个孩子一段时间,或者,他们提前知道,那两个孩子会去崇文书肆附近,而且,到了那边后,他们会主动摆脱自己身边的人!”
温氏闻言,立刻尖声道:“这还用说吗?!那两个孽障定然一直跟着我的光儿!这才终于在今天等到了他们身边没人的时候……”
前几天那贱女人当街打了她的光儿,她就该狠狠报复回去,让她知道他们不是好欺负的!
都怪徐广义这个没出息的还在做把这个女儿接回来的春秋大梦,拦着她不许她去!
徐静却冷冷地看了她一眼,道:“温夫人,查案不是你上下嘴皮子碰一碰就能说出真相的,你说我表弟表妹一直跟着王小郎君和徐小郎君,证据呢?”
温氏一愣,表情迅速扭曲,刚想说这需要什么证据,就听那女人冷声道:“然而,我却有我表弟表妹没有跟着那两个小郎君的证据!两个小郎君平日里白天都要上学堂,自从上回我们在街上和他们起了冲突到现在,只有今天是他们休息的日子。
据我所知,王家的族学对学子十分严格,不能迟到早退是肯定的,上学堂期间,学子也不得随便离开,而王家族学的学子,辰时(早上七点)便必须来到学堂,一直到申时正(下午四点)放学了,才能离开。
试问这段时间,我表弟表妹要如何跟踪他们……”
这些消息,徐静也是在过来途中,问姚少尹的。
温氏没想到这女人竟知道得这么清楚,咬了咬牙道:“即便他们在学堂期间那两个孽障没法跟踪,等他们放学了……”
“很不巧,我大舅担心我表弟表妹对西京不熟悉,天黑了会有危险,要求他们每天申时(下午三点)之前就必须回家,这一点,我们家的仆从都可以作证。”
徐静见温氏还想说什么,眼底寒光一闪,猛然扬声道:“这所谓的绑架案,我们家的仆从可都不知道,也不知道我表弟表妹被牵扯进了这个案子中,就更谈不上要和我们串供了!这一点姚少尹和其他带我们过来的衙役可以作证,我们也是见到了姚少尹,才察觉到了这件事。若你们不相信,现在便可以派衙役过去询问我们家的仆从!
你可别说什么我们家仆从都参与到了这个绑架案中的笑话,你们自己扪心自问,若是你们做了这种事,会跟身边所有仆从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