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敏儿早早的吃过晚饭,我们相约走走、聊聊、散散步。太阳早已没了影子,西方的彩霞映得满天通红,我与敏儿仿佛置身仙境。轻轻地挽着敏儿的手,那双手肤如凝脂,修长润滑,今生再也没有见过那样的手,敏儿的头埋在我的肩上,就这样惬意前行。那一刻世界显得多余,我们两个人就是全部世界。敏儿脸上徜徉着幸福,粉色的面孔好似绽开了的桃花。什么高考,什么大学,那一切都伴着西天的云彩远去,没了踪迹。山城很小,没什么可去的地方,不用说,只是那心底的默契。
就足够了。我与敏儿沿着那条山路缓缓前行,随着晚霞的慢慢隐去,小山略显朦胧,风儿吹过,一丝丝凉意,我与敏儿紧紧相拥。盛林塔孤独寂寞的伫立在南山之巅,失去了白日的笑容与喧嚣。我与敏儿沿着楼梯攀缘着扶手而上,一层、两层……我们数着脚下的台阶,我们置身在山城的最高处。伴着朦胧的夜色,山城影影绰绰。凉风吹拂,敏儿衣襟飘飘,纤细娇小的身体蜷缩在我的怀里。我们一起欣赏着那美丽的夜色山城,憧憬着美好的未来。那一刻幸福流淌在我全身的血液中,不知道穷小子哪来的那份福气。
列车在那个小站停了下来,我将在这里与敏儿分道扬镳。其实,敏儿从来就不曾出现过,只不过我假想着那日敏儿从这里继续前行,离我远去。小站没有几个人下车,稀稀落落。我就像斗败了的公鸡,提不起一点点神气清风徐过,吊在小屋半空中的风铃随风摇拽着。这是一只特殊的风铃,说它特殊是因为它是风铃,随风摇拽却“无语”,但它承载了一段忧伤而又柔美的往事。
我的青春期来得很早,但并无耕耘之痕,只是任由它在心中发酵。因为一切都要为心中的梦想让路,怕稍有纵容它会如泄洪之闸,一发而不可收,但是,事与愿违,我十九岁那年,正值“黑色的七月”临近,我的感情世界却绽放出了精美的小花,虽然只是昙花一现,但却曾惊艳绝伦。狄金森曾在诗中说:等待一小时,太久,若是有爱,恰恰在这之后;等一万年不长,若是有爱,作为这等待的犒赏。敏儿是邻家女孩,她毫无征兆地闯入了我尘封已久的感情世界,令我的感情之堤一葵千里。
爱情故事的开端往往是朦胧而美丽的。在那个绵绵的雨季,我们的爱像无声的种子在心里静静地滋长发芽。我的初恋虽不尽完美,但也不乏浪漫。还记得那个下午,阴云密布,笼罩四野,路人行色匆匆,我却沾沾自喜,因为这即将降下的是我期待已久的“甘霖”。携带早已备好的雨伞,为敏儿撑起它,携手漫步在雨中,尽享伞下的温馨,那次我如愿了。感谢上苍为我制造的浪漫的机会。“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敏儿开心的笑容若绽放的桃花。敏儿随手递过一件东西,“这是给你的。”一个用了很多精美的粉色小花结成的心形风铃。“我用了几个晚上专门为你做的。”幸福如涓涓流水在我的心头流淌。自此,我一直把它挂在了我的视线中,守着它入睡,看着它醒来。
偶尔,我与敏儿在夕阳西坠、晚霞满天的傍晚行走,我们惬意相挽,在夕阳掩映的树林间享受梦幻般的爱情,憧憬美好的未来,那一刻幸福写满了我们的脸旁,相拥中我们似乎徜徉在属于我们的“世外桃源”。但是,好景不长,敏儿的家人为她在遥远的“鹤城”找了一份工作,呜呜……她要离我而去了。
临行前的夜晚,我们相约见面,四目相对,默默无语。不知说什么,也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轻轻地相拥,轻柔地一吻,谁知这份轻柔的无方位感的一吻竟成了这段凄美爱情的“绝吻”。那夜无眠,并不是吻香留唇,而是害怕黎明的到来,害怕飘柔
的身影即将离我而去,害怕脆弱的爱情之线经不住时间之风的摧残而折断。但该来的依然会来,该走的依然要走,敏儿是下午一点的火车,而那个上午却成了我一生中的空白,似白驹过隙,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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