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彭虎脱口而出的问题,程樱嘴角一扬回答道:“嘿嘿,想听实话吗?其实早在你背着我接近太和寺时我就醒了。”
果不其然,一听对方早已清醒,瞬间明白这是怎么回事的彭虎登时大怒,恼怒之余当场指着程樱大喝道:“你,你……你这货竟然耍我!早就醒了却还故意装晕!害我背着你又白跑这么多路,你特么这是拿我当代步工具啊!草!”
“把他们赶出寺院!”
言归正传,暂且不谈彭虎如何不爽,事实上现场还有人比他更加不爽,答案显而易见,见寺内僧人占据优势,又见对方被团团包围,先前被何飞骗开寺门随即又被几人撞翻扑倒的中年和尚目前可谓不爽至极点,加之事到如今几名闯入者仍无离开之意,见状,中年和尚当即吩咐其他僧人过去擒拿对方,许是中年和尚在寺院内地位较高之故,随着中年和尚一声令下,众僧没有迟疑,继而朝四名执行者缓缓靠近。
同一时间,察觉众僧有动手意图,止住笑意,程樱亦第一时间有了反应,快速闪身,先是和彭虎一左一右将何飞同姚付江护于身后,接着,一句平静话语传入彭虎耳中:“喂,光头,刚才我略微数了数,院子里一共有二十三个和你一样的秃驴,要不这样吧,我来对付18个,剩下的5个交给你如何?”
“我去你大爷的!老子又不是和尚,别拿我和他们比,还有你他吗说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既然这么牛逼你咋不独自单挑在场所有人!?”
目前形势非常危急,注视着周围和尚逐渐靠近,又见身前程樱与彭虎也已双双摆好格斗架势,深知双方即将动手火拼的何飞内心焦急万分,他虽有心阻止斗殴发生,但中年僧人却摆明要把他们赶出寺院,离开寺院?这怎么可能?好不容易找到一处能躲避女螝的地方执行者怎么可能离开?离开寺院和找死有何区别?一旦走出太和寺相信等在寺院外的女螝必然会瞬间杀光他们。
两难,何飞陷入两难之中。
离开绝无可能,既然如此,那么斗殴或许也无法避免了。
然……
就在僧人们举棍欲打之际,同时也正当程樱二人即将出手之际,更是在双方即将火拼的最后一刻,忽然,一道苍老声音自后方兀自传来:
“都住手!”
听到声音,众僧纷纷回头,就见一名身穿破旧僧袍的老年僧人从后院疾步走来。
“掌院大师。”
见是掌院主持,加之老者喝令停手,众僧不敢违令,赶忙闪身收棍纷纷朝老僧合十行礼,目前院内气氛变得颇为诡异,唯独何飞心中一松,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何飞虽内心稍松但并不代表所有人都会心情愉快,比如那中年僧人就颇为不忿的朝老者说道:“掌院大师,正是这几人,大半夜来我们寺院抢劫!尤其那一看就不向好人的光头男十有八九便是匪首!”
没想到那中年和尚会如此信口开河污蔑自己!污蔑也就罢了竟还特意说自己是匪首!果然,中年和尚此言一出,彭虎勃然大怒,两眼一瞪,嘴里第一时间回讽道:“啥?抢劫?来你们这破地方抢劫?你知不知道老子钱多的都能当擦屁股纸用了,会来这抢劫?我们明明是为了躲螝才会跑到这的!”
“躲螝?”
不知为何,当从彭虎口中听到‘躲螝’二字后,原本神情肃穆的老年僧人面部竟瞬间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虽是转瞬即逝但依旧被观察力极强的何飞与程樱双双察觉,老僧微微一愣,没有理会中年和尚,转而用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起对面执行者,足足盯了良久,直到盯的部分执行者越发不自在,这名被众僧称呼为掌院的老年僧人才出言询问道:“几位施主既是为躲螝才特意前来本寺,那么本寺绝不阻拦,佛门大开方便之门,除违非作歹者外众生皆可入寺,不过……”
前半句说的挺好,不料说到后面,顿了顿,老僧则又话锋一转询问道:“不过,贫僧倒是想多问一句,几位特意赶来本寺,到底是为了躲避何种螝怪?”
(躲避何种螝怪?听这话的意思……这老和尚话中有话啊……)
先不提何飞心中所想,事实上同老僧刚一接触何飞就对这位老和尚乃至整座太和寺产生些许钦佩之心,没想到当今这种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世上还真存在着如此通情达理的和尚,在其个人印象中,不管是国内还是日本,当今寺庙和尚无一不是世俗浓烈之辈,就好比现实中的少林寺,虽表面一口一个阿弥陀佛实则早已沦落为俗不可耐的敛财机器,现代社会中和尚比普通人有钱者比比皆是,以至于听说国内某位少林寺方丈更是富得资产过亿……
何飞本以为当今世上已不存在真正意义上佛门寺院,不料却在这太和寺内见识到了,他没有在这看到丝毫引人反感的事物,虽身为日本三大名寺之一但太和寺却整体陈旧,没有豪华寺庙装修,没有各种敛财设施,没有金碧恢弘大雄宝殿,有的仅仅只是一排排低矮禅房和一众面露菜色的和尚,还有眼前依靠政俯出资才能勉强修缮的寺院建筑。
太和寺,以及面前这名枯瘦老僧,当真有些与众不同。
当然了,那恶意污蔑众人的中年和尚除外。
想到这里,又听老僧出言询问,何飞没有继续保持沉默,转而在程樱、彭虎以及姚付江三人共同注视下一边走向老僧一边对其双手合十回答道:
“大师,我等于其说是躲避螝怪,还不如说我们其实是在躲……山村贞子!躲避一个一旦沾上便会螝纠缠到死的无解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