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让和西门大壮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吊床上的老人身上,期待他的反应。
但银子的闪光并没有唤醒沉睡中的老人,他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
西门大壮有些不耐烦了,他低声对赵让说:“让哥,这老头儿不会是装睡吧?我们是不是该采取点行动?”
赵让摇了摇头,目光锐利如刀:
“不,我感觉到了,这位老先生身上有着不同寻常的气息。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就在两人交谈间,湖面上的雾气越来越浓,仿佛有生命一般,缓缓地向吊床靠近。赵让和西门大壮对视一眼,都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压力。
突然,一阵微风吹过,吊床上的老人终于有了动作。他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那眼神深邃而遥远,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空。
他的目光落在了赵让和西门大壮身上,然后缓缓地移到了身边的银子上。老人伸出干枯的手,轻轻地抚摸着银子,然后缓缓地坐了起来。他的动作虽然缓慢,但却透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感。
“年轻人,你们为何要给我这酒钱?”
老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赵让上前一步,恭敬地说道:
“老先生,我们有急事需要过湖,然掌柜因为担心您未付酒钱而无法离开。我们愿意代为支付,只求您能让然掌柜撑船送我们过湖。”
老人点了点头,然后缓缓地站起身来。他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高大,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然掌柜的酒确实不错,我喝了他的酒,自然应该付钱。”
老人说着,将银子收了起来,然后向然掌柜的方向走去。
赵让和西门大壮紧跟在老人身后,他们能感受到老人身上散发出的强烈气场,让人不敢小觑。
当老人走到然掌柜面前时,他将银子递给了然掌柜,然后淡淡地说道:
“这是酒钱,以后我喝你的酒,都会付钱。”
然掌柜接过银子,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银子的重量,而是因为老人那看似随意却充满深意的话语。
他抬头,想要从老人眼中窥探出些许端倪,却只看到了深不见底的平静。
“老先生,您的慷慨我然某心领了。”
然掌柜沉声说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但这酒钱,我不能收。”
老人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哦?这是为何?”
“您是贵客,能喝上我酿的‘绿盈魂’,是我然某的荣幸。”
然掌柜诚恳地说:
“这酒钱,就当是我请您的。”
老人摆了摆手,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虽不是什么显赫人物,但也不至于喝你的酒不给钱。规矩就是规矩,我不能破。”
然掌柜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老先生,既然您如此坚持,那这酒钱我就收下了。但无论如何,我都要再送您一壶‘绿盈魂’,以表敬意。”
老人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然掌柜转身拿出一壶酒,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酒壶,轻轻拍了拍然掌柜的肩膀,说道:
“你是个有骨气的人,这绿盈湖有你这样的人在,是福气。”
老人手持酒壶,轻轻拍打着然掌柜的肩膀,那一拍,仿佛拍去了岁月的尘埃,让然掌柜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赵让和西门大壮静静地站在一旁,眼前的这一幕,是江湖中难得的温情。
老人的举止间,透露出一种超然的气度,他的存在,似乎与这绿盈湖的山水融为一体,不可分割。
“老先生,您为何会在此?”
赵让忍不住问道,声音在这宁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老人转过身,目光穿透了夜色,仿佛要看穿这世间的一切:
“我为何在此?呵呵,这个问题,我自己也问过自己无数遍。或许,我只是喜欢这里的平静,喜欢这里的水,喜欢这里的夜。”
夜色如墨,绿盈湖上雾气缭绕,仿佛仙境。老人的话语在空气中飘荡,他的眼神深邃,似乎藏着无尽的故事和秘密。
“老先生,既然您喜欢这里的一切,为何不留下来,与这绿盈湖共度余生?”
赵让接着问道。
老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人生如梦,世事无常。我虽然喜欢这里的平静,但我知道,我不能永远留在这里。我还有未了的心愿,还有未走完的路。”
说完,老人转身走向吊床,轻轻躺下,闭上眼睛,再次融入了这绿盈湖的夜色之中。
“两位公子,请上船吧。”
然掌柜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虽然湖上雾大,但我会尽力将你们安全送到湖心岛。”
赵让和西门大壮点了点头,跟着然掌柜走向木船。
他们踏上船板,坐在船舱中,看着然掌柜熟练地解开船绳,拿起竹篙。
竹篙在水中轻轻一点,木船缓缓离开岸边,向着湖心岛的方向驶去。湖面上的雾气越来越浓,视线变得模糊,只能隐约看到前方的岛屿轮廓。
赵让和西门大壮坐在船舱中,感受着船身随着水波轻轻摇晃。这位普通的摆渡人,却有着不平凡的气度和能力。
木船在湖面上缓缓前行,夜色中的绿盈湖显得更加神秘和美丽。湖水轻轻拍打着船身,发出清脆的声音,像是大自然的摇篮曲。
船行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靠近了湖心岛。然掌柜用竹篙稳住船身,转身对赵让和西门大壮说:“两位公子,我们到了。”
赵让和西门大壮站起身,走上船头。他们看到,湖心岛上有一座古老的建筑,灯火闪烁,显得庄严肃穆。
“然掌柜,多谢你送我们过湖。”
然掌柜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两位公子过奖了。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事。希望你们在湖心岛上,能找到你们想要的东西。”
说完,然掌柜拿起竹篙,准备撑船返回。赵让和西门大壮跳上岸,转身向然掌柜挥手告别。
“然掌柜,后会有期!”
西门大壮大声说。
然掌柜点了点头,竹篙在水中一点,木船缓缓离去,消失在浓雾之中。
夜色深沉,绿盈湖上的雾气如梦似幻,仿佛连结了天地间的灵气。
赵让和西门大壮站在岸边,目送着然掌柜的船影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让哥,这位然掌柜真是个人物。”
西门大壮打破了沉默,声音中带着一丝敬佩。
赵让点头,目光依旧停留在湖面上:
“是啊,然掌柜撑船的技艺,还有那份从容,都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就的。”
两人转身,沿着小径向岛上的古建筑走去。
月光透过树梢,洒在小径上,形成斑驳的光影。他们的脚步声在夜晚的静谧中显得格外清晰。
走近古建筑,那庄严肃穆的气息更加明显。
大门紧闭,上面雕刻着古老的图案,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赵让伸出手,轻轻推开了大门,门枢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吱嘎声。
他们迈步进入,只见大殿内灯火昏黄,四周摆放着各种陈设,墙上挂着的壁画在灯光下显得栩栩如生。
大殿中央,有一张石桌,桌上摆放着一些古籍和卷轴,还有一盏油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赵让和西门大壮走上前,开始翻阅那些古籍。
这些书籍记录着前朝的历史、文化以及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辛。
西门大壮拿起一卷竹简,上面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文字,他眉头微蹙,似乎在努力解读着什么。
赵让则被一幅挂在墙上的古画吸引,画中描绘的是绿盈湖的景色,湖面上一艘小船,船上坐着一位垂钓的老者,神态自若,仿佛与世隔绝。
赵让凝视着这幅画,似乎能感受到画中老者的心境。
“大壮,你看这幅画,这老者似乎就是那位吊床上的老人。”
赵让指着画中的老者说。
西门大壮放下手中的竹简,走上前,凝视着那幅画:
“让哥,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难道这幅画描绘的就是老人的故事?”
正当两人沉思之际,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打破了大殿的宁静。
他们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走进门来,面如冠玉,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凡的气质。
“两位可是赵让公子与西门大壮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