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万家灯火辉煌,新年来临,元旦合家欢乐的浓郁情致令人神往陶醉。人们说,刑警没有是节假日的,刑警的时间不属于自己,这句话具有沉甸甸的份量。
高翔和队员们望了一眼城乡的灯火,怀着深深地感触长途奔袭再次来到程银祥家。
远远地,就望见房屋靠大路的砖墙处挂着一块自制的牌匾,上写着“小程旅馆”,下面是“游源头古村落,吃小程农家菜”两句广告语,押脚则是联系人程银祥和他的联系手机和电话。红红的漆字在阳光照射下特别耀眼显目。
而程银祥家的旅馆,实际只是他多余的三间空房,设备相对较差。楼上,程银祥的房间暂住着在大火中失去屋子的亲戚,墙上两幅上世纪八十年代的明星海报早已泛黄,抽屉里一打裸露光盘依次插在一根木条上,俨然一只简易的CD架。
房门前摆放着一只红色马桶,算是替代屋外露天茅坑的最好的卫生设备。
虚掩着的门被轻轻推开,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幕悲悲切切的场景。程妻周红的遗像放在屋子中间的右侧。莹莹的香火飘起一缕缕白色的烟雾,地上燃烧着为死者安息而祈祷的纸钱残痕,房间内透着一股特有的霉气。
村民们三三五五围拢过来,他们已经没有了眼泪,惟有沉默和那永存心底的悲哀。
这是一个凄凄凉凉的家,和外面的世界形成强烈的反差。高翔一提起死者程银祥生前之事,村里两位老人含泪摇首……
程银祥年少丧母,失去母爱,家中贫困,边在校学习边打工赚钱,在三个姐姐的资助下发愤读书,虽系乡村青年,却壮志凌云,懂得“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的道理,他认真苦读,十年寒窗,成绩一直名列班级前茅。
然而,命运桎梏的他,人生不能圆梦。高中毕业那年,他19岁,因1分之差与高等学府失之交臂。
程银祥有过再复习一年的念头,他沉重地走进房里,父亲坐在矮小的凳子,在用铡刀铡切猪草,勾着身子在使劲,本来就驼的背,几乎驼到了猪草盆里,而背躬上的那块骨头,却是清晰而突出。
父亲的手像松树一样粗糙,右手的大拇指裹了一块膏布,不知又是被什么擦伤。在程银祥的记忆中,父亲的手总是贴有膏药,总是厚厚地裹着膏布,好了又伤,伤了又贴,贴了又换,周而复始,从不间断。自尊心极强的程银祥,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虽然高考失利,他也曾想到“高复”一年,东山再起,但想到自己的家庭经济困难,却又自惭形秽,徒生感叹。
一场痛哭,痛定思痛,程银祥决心外出独自闯荡,干出一番事业来。不是说“条条大路通罗马”,“行行出状元”吗?
征得父亲的同意后,他外出跟人当学徒弹棉胎,但学徒生活令他非常郁闷,工作稍有怠慢,即受尽工头欺压、打骂,结果一年到头,那老师头克扣了他原先约定的工钱,仅给了他回家的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