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最笨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只可惜他们每年的办案经费少得可怜,虽然他们专门向省厅申请了一笔专项资金,也只负担得起一年检测五十个人的费用。也就是说,要把全部被怀疑对象检测一遍,需要十年的时间。”
“十年!”
“公安局长的心情十分紧张。你想,如果真正的凶手排在被检测队伍的最后一名,该怎么办?不过,谢天谢地,或许是老天爷想给警察一点奖励,或者想为纳税人节省一点钱,居然,在第二年凶手就被检测到了。”
“侥幸,真是侥幸。”
“谁说不是呢。”胡雄伟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但愿电棒色魔的麻烦不会在本市重演。”
“当然不会。我们是不可能采用那种笨办法的。”高翔说,“心理画像将是我们依靠的途径。”
在玉林路公园命案发生之后一个星期六的下午,云州市公安局政治部宣传处的宣传干事葛韩军走进了一条龙棋牌俱乐部的大门。
邀请他来的是本市几家大报的政法线记者。本来,互为竞争对手的记者们之间的聚会是不常见的,这一次显然别有用意。葛韩军知道,近一周来有关连环杀人案的传闻甚嚣尘上,记者们组织这次聚会多半是为了探一探他的口风。
毕业于某名牌大学新闻系的葛韩军,如果不是因为四年前一个偶然的机会被招收进公安队伍,穿上了国际蓝制服,他百分之百也将成为一名新闻记者。
他直接面对媒体记者,他是一个公关高手,是警方接触媒体的最敏感的触角,也是警方对媒体怀柔加大棒政策的最基层的执行者。
在双方关系良好的时候,他充当两者之间最强有力的黏合剂,而在双方交恶的时候,也由他来将封杀令一一落实。
虽然工作年限不长,但他已经深谙此道,驾轻就熟。虽然各为其主,他仍然可以与一拨又一拨的记者保持最亲密的私交。
在包房里,两桌麻将和一局双升正打得不温不火,旁观者也是心不在焉。看到葛韩军进来,有人迅速地给他在麻将桌上腾出了一个位置。
现在,他的左侧是《都市新闻报》的苏志坚,右手是大江集团两朵姐妹花之一的美女丁香,和他对面的是一张新面孔,叫周虹延,刚刚入职《商报》的他据说是本市唯一拥有博士学位的一线记者。
在打出几张牌后,葛韩军留意到记者们之间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丁香率先发问:“注意到最近本市风传的流言了吗?”
“是有关割舌杀手的吗?”
“还会有别的吗?现在街头巷尾都在议论他,说得和真的一样。”
如果真的只把传言当作传言,他们就不会如此兴师动众了,葛韩军心想。
他们早就知道割舌杀手根本不是传言,记者对新闻的嗅觉自然比普通市民敏锐得多。何况,据他所知,不少记者都掌握着自己的线人。
他所感兴趣的不是他们是否确信割舌杀手真实存在,而是他们有没有真的掌握什么证据。
想到这里,葛韩军微微一笑:“你们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