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翔说:“那倒也是,再说你们两个都忙人。”
“那是,他常常也不回家,一个采访接一个采访的,完了还得做带子,我还不是经常一个人等他。”
两人又开始闲聊,月亮出现在东方的高天上。
郑周煊说着说着,远远看到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开进了滨江路口,慢慢地朝他们开来,渐渐地她的眼神开始出现了异样的光芒。
她说:“要是他来了,你就暂时躲一边去,让我们在这里说说话。”
高翔刚抬起头来,就见方鸿鹄从出租车上下来了。
“啊!是方记者呀,不放心啦?”
身材高大的方鸿鹄等出租车走后,过来给高翔握了手,说:“来看看你们耍朋友。”
接着从手里提的塑料袋子取一瓶水递给他。
高翔笑着对他说:“方记者,给你十分钟,我们在执行任务,待会儿你还得把郑姐还给我。”
高翔溜到不远的暗处去了。
“嚯,吊带衫!性感!你们白天维护治安,夜晚引诱犯罪,真是尽职尽责啊!”
方鸿鹄眼睛一亮,望着郑周煊笑了起来。
“你少贫嘴!这是工作需要!”
“看,我给你带的夜宵。有你爱吃的卤鹅掌。”方鸿鹄坐下来,把袋子摊开。
“你不睡,来干什么?”郑周煊笑笑,抓起一个鹅掌就啃起来。
“睡不着呀!”
“谢谢你,这段时间,我们所里人神经都绷紧了,拼命地连轴转,想完成打击指标。”
“我们不也加班吗?”
“那不一样,你们经常有早下班或在家干活的时候,我们有吗?”
“把包放下来吧,老背在肩上多累呀!”
“不,里面有枪,虽然用不上但也不能乱放。今天已经是第三个晚上了,还没发现情况。”
“我要是个劫犯就好了。你们的问题就解决了。”
“你回吧,你不能待久了,吕所要知道了,我们又得挨批。等我忙完这段我会好好犒劳你的。”
“好,我走。”方鸿鹄站起来,无奈地离开了。
郑周煊和高翔再往回走,看见那个卖煮包谷的男人还在那里忠于职守。
身前的小煤油炉上冒着幽幽的蓝火,上面放着一个锑盆,里面堆放着的熟包谷,冒着热气。
不远处还立着一个卖烧烤的摊子,两个人坐在摊子前吃烧烤。
那个扫地的清洁工,蹲在路边歇气。
第二天上午,太阳很大,郑周煊去她负责的责任区转了转,看趸船上和几个码头有无异常情况。
几处治保组的负责人告诉她:“放心吧,郑警官,平安无事,有情况我们会及时报告的。”
郑周煊去责任区跑了一大圈,制服的胸前和背上都湿透了,回到所里已经吃午饭了。
她来不及去擦满脸满身的汗,先到食堂把饭打好放在办公桌上盖好,急匆匆去洗澡间冲冲周身的汗渍,因她实在受不了汗水濡湿内衣的感觉。
冲了澡换了衣服出来,她稍微觉着好受了些,但她坐下来吃午饭时,她看见自己的两个小臂黑了,饭没刨两口,就抓起镜子照起来,脸也晒黑许多。
防晒霜终究抵不过毒日头!白抹了,可惜三百多一支呢。她心里想。
吃了饭后,她赶紧倒在寝室的床上午休,正梦到抓罪犯时,被一阵敲门声叫醒。
“开会!开会了!”是高翔在叫她。
吕所长又召集全所民警开会了,郑周煊坐在角落里手捂着嘴还在打哈欠。
见到民警们都怏怏不乐默不作声,她便打起精神,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样子,聚精会神注视着讲话发言的吕所长。
吕所长的眼睛瞧着三十多个民警巡视了一圈,指头上点燃的烟头冒着悠悠缭绕的烟雾。
他在民警面前总是保持着那种挺胸抬头的坐姿,说话嗓门中气十足。
桌上不停摆弄的打火机传达出一种急切的节奏,啪嗒啪嗒地在为他的发言打着拍子。
“开个会是给大家鼓鼓劲,告诉你们,一组搞的假发票案要穿了,二组守逃犯情报是准的,关键要考我们的耐心,三组滨江路守抢劫,是打击流窜作案,搞不到没关系,增设便衣警力也是一种防范。
我知道大爱人神经都绷紧了,也晓得你们私下有议论,也许警察就是干破案的,这段时间大家很辛苦,白天防范不放松,夜晚还得去守案件,双休日也停了,分三个组在分别守案子,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大家要坚持到底,我就不信天下无了!”
郑周煊和高翔,照例在晚上9点多出所巡游。
来回滨江路走一趟有十多公里,这对在路上谈情说爱的情侣,尽职尽责地并肩漫步于江水之滨。
看似两人在喃喃私语,但眼睛却在扫视周围的一切,他们看人的脸上有什么表情,看人的手上提了什么东西。
郑周煊小声地对高翔说:“要是这会儿有人上来用刀抵住你,你会怎么做?”
高翔说:“我先要看看他手的刀,待看确实了,我会装出很害怕的样子,说,兄弟别杀我,我给你钱,接着我从你手上把包拿过来拉开拉丝,然后摸出手枪,脸色一变,用枪口对着他们说,不许动!警察!
那是多么过瘾的事啊!然后,带回所里一审,那帮蟊贼竟然是一个团伙,接连给我吐出一连串的案子。你想想,那是一番怎样痛快的情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