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嫚这次消失了大约有三个月,创历史最高纪录,看来真的要陷下去了。
郑周煊偷笑说:“是什么样的男人让你这样?”
一提到男人,林雪嫚来劲了,抖擞了一下精神说:“事业有成的花样美男。”
郑周煊抢过话,“那你找到真命天子了,还一副怨妇的模样?”,又说,“你应该继续消失,还找我干什么?”
“想嫁给他。”妙雪嫚说得很认真,“我真的想嫁人了。”
终于明白问题所在了。
郑周煊说:“可是人家现在不想娶你,是不是?这种钻石王老五凭什么给你独占,可怜天下的女人好不好?”
原本郑周煊认为这种说笑林雪嫚不会生气,没想到她还真变了脸,突然拿起手中的刀叉,死命地戳向盘中的牛肉。
她边戳边说:”我恨他,恨死他!恨死他!我要报复他!报复他!”说完居然嘤嘤地哭起来。
林雪嫚的五官像极了她,可又不是她,她不会这样喜怒无常,她是安静清丽的。
只有在那个瞬间,她才会扭曲自己的面容,因为她太痛苦了。
郑周煊突然愣住了,悠悠地说:“我看到他了……害死雪菲的男人。”
林雪嫚手中的刀叉滑落下来,郑周煊着急地说:“你别乱来,你不可以一个人的。”
十四年前的那个夏天,林雪嫚和男同学在街上亲嘴被林裁缝抓到,用麻绳绑起来拿尺子打。
妹妹林雪菲害怕,找到郑周煊问:”姐姐会不会被打死?“
郑周煊说:“不会,你爸平时多疼你俩,他只是让你姐长点记性。你要怕我带你去延喜巷玩。”
林雪菲问:“那有什么好玩的?”
郑周煊说:“去了就知道了。”
城郊的延喜巷里有棵老桑树,熟透的桑葚压弯了枝头。
林雪菲:“说哇!琴你怎么找到这里的?”云黄有哪里郑周煊不熟悉呢?
没有父母的管束,十三岁的郑周煊就像个野小子,哪哪儿好吃,好玩的她都知道。偏僻的延喜巷是她新发现的好天地。
两个小姑娘沉浸在摘桑葚,吃桑葚的乐趣里,全然不知延喜巷也是另一个人的好天地。
那便是刚刚流浪到云黄的毛凯强。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大毛豆,只是一个偷鸡摸狗的穷小子。
他在延喜巷的一间破房子里睡了几天,早吃光了偷来的东西,正想摘点桑葚解解渴。
他看见阳光透过树叶,照亮了小姑娘随风飘起的裙角。
走在后面的郑周煊被毛凯强轻而易举地勒住了脖子,一双大手捂住她的嘴巴发不出声音。
郑周煊死命地踢着双腿也不能对抗毛伟强的拖拽,她眼睁睁地看着离林雪菲越来越远,眼泪就滚落下来。
就在郑周煊被扔进昏暗的小屋,以为再见不到阳光的时候,大门被推开,林雪菲拿着一个大扫把站在门口,她发疯般地冲进来,边打边叫,“坏人!坏人!”
扫把被扔了出去,散落一地。郑周煊在林雪菲“快跑”的呼喊中,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延喜巷。
待郑周煊带着大人们再次回到延喜巷,他们找了几圈才在一个废弃的鸭棚里找到林雪菲,她就像被拆散的扫把一样,躺在棚子里。
回爱人第二天,林雪菲用林裁缝的皮尺把自己吊在了门框上。
林雪嫚哭成泪人的时候,郑周煊没有掉一滴眼泪,她对林雪嫚说,“我一定会替雪菲报仇的。”之后她便常常一个人去延喜巷。
已经十六岁的林雪嫚知道利害,马上告诉了大人。外婆盯了郑周煊大半年,见无异样才放心。
其实,郑周煊怎么会忘记呢。她不仅没有忘记,还在做着许多假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