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交不起书本费,她上了两年小学就辍学了。随后,成了家里农活的主要劳动力。
这时候,父母带着两个弟弟和同村的人去了广州打工,留下她和妹妹2个人和爷爷奶奶还有两个婶子一起侍弄庄稼。
刘秧子在别人家里看到电视里那些光鲜的女孩子青春四射,她羡慕。看到别人一家其乐融融的说笑,她想哭。
好不容易长到了14岁,同村的一个女孩子去了镇上一家裁缝店打工,她也跟着去了。
从小镇裁缝店的布堆里挣不出鲜亮,却还是仰仗着谁也无法剥夺的青春面孔,刘秧子逐渐在地理和心理上与高原的那个小黑屋越去越远。
她一直做着电子工厂夜不能寐的三班计件女工,除了基本的生活需求,大半血汗钱她都寄回了老家,给妹妹读书用。她不想妹妹和她走的一样苦。每到夜深人静稍有空闲的时候,她最大的渴望就是好好睡一觉。
偶尔想起自己至今还没有男朋友,苦涩便不由自主地滋长。
女人想有个好的男人,是最现实不过的。而有这样天真软弱的想法,却是一直努力自强的刘秧子最终走向悲哀命运的伏笔。
下午,邱凯在上厕所的间隙里,完成了慈善义务捐款800元的例行公事。
“直接从工资卡里扣了不就完事了?做什么这么麻烦?”老史低下头数钱,不耐烦地对黄攀说了句。
“从工资卡里扣钱,那就不叫自愿捐款了。老史,你也太OUT了。”黄攀老气横秋地说。
“哦,那你说说这笔钱都自愿捐到哪里去了?”老史抬眼,准备逗逗小姑娘。
“我也不知道这笔钱都用哪里去了。要么那些超生游击队少生几个,让咱们少捐点。”小王堵在办公室门口,笑咪咪地回答老史:“老史你交500就够了,邱探长800。”
邱凯从贴身的裤袋里拿出皮夹。皮夹里还有花剩的1500元,丈母娘要过日了,礼物还没买。9月份开学,山区一直资助的那两个小学生也该寄钱了,下学期孩子该上三年级了。孩子的信刚收到,还没空看。
等把这个案子了结了,就去邮局。老婆前几天说家里的热水器彻底坏了,再买一个还得上千元。
老婆手头的钱刚还完房贷,得给儿子存着读大学。这个月手头有点紧,反正天气还很热,洗洗冷水澡就当锻炼身体、增强免疫力了,还有半个多月发了工资再买也来得及,被老婆唠叨几句也就算了。
邱凯一边琢磨,一边进了监控室。
和苦菜花一样的刘秧子相比,杨娇娇在很小的时候就懂得女人可以利用的资源很多。这使得她长大的的那个风景优美的小镇远远不能满足她对锦衣美食的向往。
可惜,她的学习成绩太差,高中都没能考上,加上对于家里看的亲事不满意,她就偷了家里几百块钱跑出来闯世界了。
世界很大,城市里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只是高楼大厦出入的时髦女子虽然是杨娇娇闪亮的梦想,高楼大厦本身却不能给这个梦想支付高额的薪金。因为只有初中学历,在劳动力市场,杨娇娇能找到的工作都是工厂流水线工人。
工作繁琐而枯燥,收入却不能买几件看中的衣服和化妆品,这使得在一直是独生子被娇生惯养的杨娇娇在做了一个月后的工人后,马上潇洒炒了老板的鱿鱼。
接下去,没钱的杨娇娇潇洒不起来了,在意识到必须找一门活计养活自己后,她在街上转了几天,终于找到了符合她要求的又轻松又干净的活计,那就是去理发店洗头。
先是在大的连锁理发店洗头,没想到工作量很大,每天下班累的手臂都抬不起来了,收入却比工厂还低,这使得杨娇娇很失望。这时,一个准备辞职的小姐妹说去街头小巷的足浴店来钱快,杨娇娇听了也就跟了去。这一去,就是一条不归路。
她不知道,她会比刘秧子更早地遭逢厄运。
她以为那个中年男人会和平常来发泄的那些老男人有些不同。毕竟,这个男人看起来是文文静静的,好像很有内涵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