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饿得眼睛发蓝的高朋被叫去参观了法医老师的收藏,各种各样的人体器官,都用福尔马林浸泡在玻璃瓶子里。法医老师圆圆的脸,头发卷曲的很厉害,他在介绍这些收藏时一双眼睛闪着光,满是得意,就像这些都是他的艺术品一样。
高朋在老师的介绍下看到了有一整挂青黑色的人体大肠,它占了一个很大的瓶子,盘曲着像是蟒蛇;各种各样人体内脏的瓶子上面都贴着标签,不然高朋是绝对叫不出它们的名字的;高朋知道了原来未出生的胎儿标本就像是皱皱巴巴的小老头;被子弹打穿的一具具头骨白苍苍的,似乎在诉说着当年凄凉的往事。
参观完老师的收藏,高朋觉得整个人就像是在鬼门关里游历了一趟,他的心理已经潜移默化的调整了许多,不再那么惧怕尸体和死亡了,这也许就是适应性锻炼吧。
和惊心动魄的法医课比起来,射击课要显得十分枯燥和乏味了,警校的射击场分为地上射击场和地下射击场两个部分,地上射击场主要是用来练习瞄准的,长度为五十米、宽度为二十米。
练习的时候抽出十个学生间隔两米站成一排,每人领取一把五四式手枪,这种手枪是警用手枪里面最重的,接近两斤。它的准星到缺口的距离比一般的手枪都要长,用来练习瞄准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高朋站在射击线上,单手持握着枪支,眼睛、准星、靶纸红心三点一线是很难做到的,因为人的眼睛和照相机的镜头一样,也是要调整焦距的,看清了准星就看不清靶子,看清了靶子就看不清准星,别的同学都是看清准星不管靶子,只有高朋眼睛紧盯着靶子,任凭准星模模糊糊的,因为他十分清楚的意识到,以后用枪的时候是不允许站在这里慢慢瞄准的,敌人永远不是一动不动的靶子,眼睛如果不紧盯着敌人就会使自己处于十分被动的局面。
高朋开始的时候还能稳稳的对准靶子,只是有一些轻微的晃动,枪口总不离靶心,五分钟过后,靶纸上的红心在高朋眼前慢慢的晕散开了,高朋赶紧用力眨眨眼,努力的去看清楚五十米外的那颗樱桃大小的红心,这个时候他的手臂也开始不听使唤了,抖动的越来越厉害。
高朋放下枪重新调整了呼吸,放松一下肌肉,再次端起抢来,这时老师走过来,他透过套在枪管上的折射镜头观察着高朋瞄准的精度,连声说:“不错,不错”。
又五分钟后,老师发出口令:“现在开始慢慢的扣动扳机”,扳机其实也很重,扣动扳机的时候手抖动得更厉害了,这时还要保证枪口的指向不能离开靶纸,可见练习这项课程的确艰难,而高朋是不满足于慢慢扣动扳机的。
他很明白,以后一旦遇到歹徒,根本就没有慢慢扣动扳机的时间,谁慢一步,就是谁死!高朋在一次次的苦练中摸索,在保证精度的基础上,提高着扣动扳机的速度。
训练坚持一节课下来,吃饭的筷子都拿不稳了。而这些基础的训练要坚持一年多的时间,才能发给区区的十发子弹,然后到地下射击场进行实弹射击,顷刻间打完。
地下射击场共有五个射击道,人和靶纸的距离也是五十米,射手统一配戴着耳套,枪声响后,地下室里像是扔了一颗手雷,学生们的耳膜震得直响,赶紧都用双手捂住了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