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风流多情的张大道长啊,您的这一手借刀杀人,玩的还真不错!你把我引去杨柳客栈,就是想要我出手帮你除掉四个监视你的‘恶鬼’吧?活呢,我刚才已经做完了;华神教的那些事呢,我也就不劳烦您老人家了!一会我就把您的这颗头颅也给‘请’下来,再给你们摆出一个‘五子登科’的吉利造型,一起埋在院里的这棵大槐树下面!”
说完之后,沈归又狠狠地摇了他几下脑袋,走到远处的二林子身边,伏在他耳边小声地说道:
“你先帮我去后厨找来一块磨刀石、再找一把最大号的斩骨刀来!然后再叫你手下那几个小兄弟,去大槐树附近挖个大坑!不求把坑挖的多么周正、但求挖的过程火爆热闹!”
二林子眼珠一转,立刻明白了沈归是想‘逮住蛤蟆攥出最后一滴尿’来,于是便兴高采烈地招来几个小兄弟、去集市上购买工具了……
又差不多过了半柱香的时间,沈归再次取下了张文眼耳口鼻处的遮挡。
其实这个张文自从沈归离开院中之后,便被二林子和那几个兄弟捆了一个结结实实,更在大小姐李乐安的强烈要求之下,把他那双四处乱转的眼珠子、满嘴胡话的大嘴也一并给遮了起来。此时他猛然一见阳光,眼泪自然就被阳光晃了出来……
视力一时半刻之间虽然还无法恢复;但两只耳朵被取出了布团之后,立刻就能听见院中那嘈杂的声音了……
“呲啦……呲啦……呲啦……”
张文即便不是个干活的人,但好歹也去市集上买过猪肉;此时他一耳朵就听出了这刺耳的声音,分明就是旁边有人正在磨刀!待他视力逐渐恢复之后,便看见了熟悉的沈归,此时正坐在不远处的一张长条凳上,态度认真地一下下地反复磨着一把斩骨大刀;而在他身后的一棵老槐树下,还有几个赤着上身、浑身冒着白烟的年轻汉子,全都站在一个不大不小的坑里、一边‘呼哧呼哧’地喊着号子,一边一笸箩一笸箩地往坑外运着黄土……
不过最可怕的,还是整整齐齐摆在自己脚边的四颗人头了!
正在磨刀的沈归,仿佛也感知到了他的讶异之情;手中的活计不停,但脸上却挂上了一副和蔼可亲的微笑,朝着五官扭曲的张文招呼起来:
“眼神恢复过来了吧?脚底下的‘老兄弟’也都瞧见了吧?你们‘哥五个’,既然都是华神教出身,也勉强能算做是同道中人了!今儿你们真就应了那句老话,‘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啊!方才我还特意让人买回来了两坛子好酒!一会伺候您‘上路’的时候用上一半;剩下一半呢,咱也把它别浪费了,等我亲自给你们添上最后一把黄土之后,就把剩下的那些好酒,全泼在你们的坟头上……”
其实在张文的心目当中,自己的这条小命,早已经用一口门牙为代价‘赎’了回来!可如今这位看似富贵的小少爷,却不知为会变成了一位‘辣手屠夫’;不但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取下了四位降魔尊者的人头;如今竟还手法娴熟地磨起了斩骨菜刀来!而且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竟然是要把连他自己在内的这五颗人头,一起‘合坟而葬’……
“慢着!为什么是五颗人头啊!不是还有老姚呢吗?”
张文这个‘脱线’的回应,还真把沈归给问了一个措手不及!就连他刚刚费尽心力营造出来的‘杀气’,都被他这个问题给彻底打破了……
“……那个会炼丹药的姚老道,不是你小子亲手培养出来的‘进身之阶’吗?怎么着?自己用不着,也不想让他落到别人手里啊?拿大活人殉葬,你这死的还挺奢靡啊!不过我就没你那么大的排场了!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人家只是一个普通的‘技术型人才’,既没招我也没惹我,我何苦要坏他那一条性命呢?”
“可我也没招您惹您啊!该说的不该说的,我可统统都说了!您再看看我这一嘴牙……我都已经被您给打成这样了,您老人家就发发慈悲、饶了小人的这条贱命吧!”
沈归并没有回答他,反而抬起手中的菜刀,仔细地端详了起来;而二林子也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牙人,自然懂得逢场作戏的道理。他带着两个小兄弟从坑里爬了出来,‘嘿咻嘿咻’地抬来了一个大树墩子,‘小声’询问起了沈归的意见:
“吉时已到,你是想亲自动手呢?还是由兄弟们来代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