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老姚炼出来的‘红丸’就一定要足够出色!如此一来,无论他章源行事如何谨慎,但他只要对这种东西产生了依赖,纵能防的了一时,却绝对防不了一世!而且就连我自己都还没想好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出手,他又怎么可能提前预知危险呢?莫非你们还真以为他是‘天神之子’不成?”
沈归点了点头,仔细分辨了一番他的表情之后,又带着安慰性质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他趁着张文终于松了一口气这个当口、趁着他肩膀与脖颈放松下来的一瞬间,飞快抡起了手中明晃晃的斩骨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刀砍下了张文的脑袋……
直到那颗眉清目秀的头颅,‘骨碌骨碌’地滚出了好远之后,张文的脸上还挂着方才那副‘难以置信’的神情;就连原本以为沈归只是逢场作戏、还帮他提前挖好了大坑的二林子,都被自己脸上突然飞溅而来的温热鲜血、给惊了一个目瞪口呆!
“你……你这……”
二林子指着地上那颗新鲜的人头,结巴了半天,也始终没能说出一句整话来;反而是‘言而无信、出尔反尔’的沈归,却极为轻松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几乎可以确定,他这一番‘临终遗言’仍然还是真假掺半的。不过其他的话我也没兴趣再听了,听得越多、错的也就越多。像是张文这样的人,无论是朝廷法度还是江湖恩怨,即便死上一百次,也谈不到冤枉二字!”
“可是你……你怎么知道他还是在说谎呢?”
沈归看着面露怯意的二林子,指了指自己的眼底附近:
“你难道就没看见他眼底的肤色,是暗青无光的吗?凡是有着这种颜色的人,不是一个长期吸食阿芙蓉膏的老烟鬼;就是长期服用了大剂量‘红丸’的采花贼;以张文的眼底颜色之深,只怕这两样嗜好他是一样都不缺啊!二林子兄弟,今日我还得嘱咐你一句话,你以后可要牢牢的记在心里啊:那些沉湎于‘阿芙蓉膏’的烟鬼,死了都不会有半句实话的!”
挖好的大坑,又被众人填平;坑里面除了多出五颗人头之外,还多埋了一具成年男子的尸首。也不知千百年后、若是有后来人掘开这座‘墓坑’,会不会以为这坑里埋的是一个‘五头妖怪’……
随着夕阳逐渐西下,整个巨鹿县也仿佛盖上了一层黑布那般。沈归此时已经换上了一身夜行衣,蒙面缠头也一样都不少;就连手腕与脚踝,也都被绑带捆的死死的,而且在他的背上,还紧紧缚着一柄外罩黑布的春雨长剑,就连抽剑在手的角度,都被他计算在内!
这样的一副打扮,无论是蹬墙上房蹿高纵矮、还是与敌人交手生死相搏,都没有半点的挂碍之处。
在房顶上飞速奔跑了一段时间之后,沈归最终还是‘落’在了华神商团的驻地当中。
这是一间里外三进的大宅院,而沈归选择的‘降落地点’,乃是中庭花园的正当中。此时花园中正在举行着一场热闹的酒宴,与会宾客除了巨鹿县当地豪门士绅之外,还有许多本县各行各业的行首之人;甚至连白天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巨鹿县知府陈大人,都也在这些宾客的人群当中。可能他们大部分人,此时还沉浸在觥筹交错的热闹氛围当中;对于沈归这位从天而降的‘黑衣蒙面人’,都晃如未见一般……
沈归即便戴着一个黑色面巾,但仍然还是闻到了一股极为熟悉的‘尿骚’味。他连琢磨一番的功夫都直接省去了:这股令人难以忘怀的气味,只有‘生阿芙蓉膏’才能散发出来!
“啪、啪、啪!”
三声‘抑扬顿挫’的的拍手之后,场面突然寂静了下来。声音一落,由打正房屋中走出了一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
“沈公子大驾光临寒舍,还真是令敝府蓬荜生辉啊!不过您身为幽北三路的中山王爷,既肯赏脸前来在家府中拜访,又何以这般藏头露尾、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呢?我也曾闻听人说:您沈归沈太初,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少年英雄啊!可据在下今日看来……这江湖传言,果然是不牢靠的呀!”
说完之后,他便一抬自己的右臂,轻轻挥舞了一下;紧接着从他身后的房中、鱼贯而出了不少于二十位模样标志的小厮。这些姑娘显然都是经过了严格的‘岗位培训’,不需要他出言指派,便默默地各自找到了各自的目标、搀扶起了那些酒醉正酣的宾客们,准备离开这间院落……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