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俩人聊些闲扯淡的事,不耕有点晕,老王还得扶着他点,一路迷迷糊糊到了老高家。
老高家还是那样,只是听说老高一个堂哥也来闹过事,硬说堂弟的家产,就该归他,孩子也归他来养,其实话里的意思不光要家产,连两个兄弟媳妇都惦记上了,还说他老高活着时候有话,这些都是老高交待的,这叫死无对证,你们孤儿寡母的能把我怎么样?
可再闹没啥大用,小老婆家里没啥人物,大老婆娘家人特别硬气,不耕他们不好管的事,人家娘家出来说话了,咋地,看我姐,看我妹好欺负是不是?
最后也是分了一点钱给这个不要脸的大伯子,这事也就算了,其实老高活着的时候就没少救济这个堂兄,结果那些没咋帮过的人都不来闹,自己实实在在帮过的人反倒整了这一出,真是让谁都没想到,也让人伤心。
人心险恶,世态炎凉。
谈起房子的事,其实也很好谈,不耕比老高大,管老高大媳妇叫声弟妹,这房子当初老高是花了二十五块钱,一排两间正房,一侧有间厢房,这也就是在城里,要是农村就这小破房子,连十五块都不值。
不耕直接就给了三十,这姐俩也都明镜似的,这是看在死去老高的面子上,要不这房子现在二十块都不一定好卖,鬼子来以后,城里的老爷走了不少,这种独门独院的房子就不好卖了。
俩人把房子凭证找出来交给不耕,(别以为那时候没有房契,这玩意一直有,民国发的民居凭证,东洋人也认的。)不耕也留下钱,就和老王往回走,老高家现在可不能多待,聊完事赶紧走,俩人又溜溜达达去了老王家,老王安排不耕住在,第二天上午,找到徐江,准备回家,老王也没避着不耕,就问了徐江到底咋回事?
徐江也没啥不好意思的,大老爷们,有钱了,谁没点这事,就把事情前前后后的都说了。
这老王也为难起来,徐江不提他没想起来,这几天码头边上就有个姑娘哭哭啼啼的就在码头边上转悠,他爹就在自己这干活,老王还以为人家家里有啥事呢,后来还抓住那姑娘的爹问问,人家说没事,自己也就没咋管,这现在就对上了,原来是找徐江的。
老王心里也抱怨在他家扛活那姑娘的爹,你家愿意找放排的女婿我不管,可你这样就影响我做买卖了,这就不太合适了吧。
自己也很纠结,你说因为这事就打发了人家,似乎也不好,万一徐江回心转意了,还跟自己张了嘴,自己还得回头找人家回来上工?这不是两面不是人吗?
可这事要是黄了呢?就因为这事把个伙计赶跑了?是不是也不太仁义?那家刚断了一门亲,又断了来钱路,关键是现在这帮小年轻的路数他也摸不透不是,今天好明天闹的,他都多大岁数了?(看见没,任何年代老人看年轻人的眼光都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