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三更不敢生火,一旦这里有了烟火,屯里人都知道不耕老房子没人住,哪还不知道这里有了人?那还用问是谁?到时候就他一准被生擒活着,
可这天下午程老二回来了,还把吴振华喊去他东屋商量事,吓得赵老三一身冷汗,趁着天黑又跑回了老二家的柴禾垛。
这一宿可把赵老三冻坏了,浑身冷的直抖,脸色都发青,好在刚过了半夜,赵老大喊赵老二去林吉城买鱼线,要趁着猫冬,再织出两片渔网出来,这点走,天黑前还能赶回来,他们可不像不耕爷们有马车坐,全靠步子量着走(一步步走)。
这哥俩前脚走,冻的实在受不了的赵老三就冲进了二哥屋里,直接上了炕头,家里的两个小侄子在对面炕上睡的直吧唧嘴呢,屋里被二嫂烧的热热乎乎的,一进屋赵老三整个人都舒服,感觉浑身骨头都特别放松,像有虫子在身上爬一样的那么爽快(嘿嘿,别骂,作者故意这么写的)。
赵老三就像只落水上岸后的母鸡似的在炕头窝着一声不吭,他现在恨不得把自己整个缩在炕洞里,然后再放火烧自己一下才好,实在是冻的够呛。
赵二嫂看他实在可怜,就把炕上的两件被子都围在他身上,这两月的折腾加害怕,本来就挺瘦的赵老三已经是皮包骨了,暖和一会,吃了口东西,就又着急忙慌的跑,比冷更可怕的是,他更怕死,关键是现在死,一身的钱财还没花呢,死的太不值得了。
他跑出去时这还好没让大嫂看见,这个必须躲着点,真要是被大嫂看见,看清是他能把大嫂吓死,要是没看清指定得以为赵二嫂趁着爷们不在偷人呢。
在柴禾垛夹缝里,赵老三早就弄了一个“窝”,赵二嫂怕他冻死,还给他弄了一床破棉被,那年月破棉被也是好东西,这份情其实已经不小了,不过这俩月本来就挺破的棉被也被划的一道一道的,也就是他跑回柴禾垛不大一会,他就围着这床被,刚刚要睡着。
外面七吵乱嚷的来了一群人,赵老三一下子就精神了,抬眼一看正是吴振华领人来了。
这帮子人,进了赵老大和赵老二的院子的是骂骂咧咧,以往家里有男人,弄不好还要给赵老大赵老二两嘴巴,赵家人怂,人家也不拿你当回事,这回来干嘛,还是问赵老三哪去了?
其实来这么多次了,这帮人已经很泄气了,基本也不指望能有啥有用的消息,打头的吴振华站在赵老二的院子里,对着赵二嫂和隔着墙的赵大嫂道:
“俩位婶子,你们家我俩个叔呢?”
没等赵二嫂吱声,赵大嫂就连忙说话道:
“进城里买鱼线去了,振华啊,吃鱼不,婶子家有鱼干,走的时候你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