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再看,简直都不敢认了,披头散发不说,感觉人都像长霉了一样,看见他俩进来,肯定是怕漏了身子丢人,用那厚厚的棉被盖着自己下半身,不耕定睛一看,那被子上面都是口子,估计家里连打补丁的布都没有。
屋里地上放着各式的东西,杂七乱吧的,破瓷罐子烂茶碗,都没有个下脚的地方,老王一见如此,也觉得这场合自己还在这里就不合适了,连忙出去,不耕这时候还不是太确定是不是当初那个女孩,便问了句:
“是英子吗?”
那女人从不耕和老王进来就看见他,一直死死的盯着不耕,她其实早就认出了不耕,可就是没有勇气张嘴,这样的家里,除了自卑,这么个年轻的小媳妇,已经什么都剩不下。
泪水顺着这丫头的脸往下淌,一脸灰尘的脸上还被冲出两条痕迹,她最后半天才磕磕巴巴的叫了一声:
“耕舅,求求你,救救我吧,我要死了。”
她还算很有礼数的对着出门的老王喊了一句:
“王大爷。”
老王其实已经走出了屋门,也情不自禁的点了一下头,也不知道点的这下头是点给英子,还是点给自己?
她还是随着徐江喊的不耕,这其实不对,可这时候叫什么也不合适,她甚至已经没了活下去的勇气,她也知道,自己现在唯一的希望和活路就在徐江那里,这事在这些天里,已经想了无数次,现在就是徐江让她去乡下给四丫当奴才,每天端屎端尿她也愿意,她已经活不下去了。
人到了要死的时候,往往就会爆发出超强的求生欲,尤其是要饿死的人,那真的是只要有一丝希望都会死死抓住。
英子这时候就是如此,被徐江先后两次的打击,她现在是一点脾气都不敢有,有心去抓住不耕说话,又是衣不遮体,下半身的衣服头天晚上和瘸子打架也扯破了,自己连缝补都缝补不上,现在自己但凡是人,也不允许她把自己露出来让个男人看见,更别说是个长辈。
不耕看着这丫头的可怜劲,硬是半天没说出话来,先出门找老王,让老王走一趟,别的先不管,不管新旧,弄俩身衣服来,另外,不管好坏,带些吃的来……
徐江在小院子等了一整天,晚上去了老王家也没碰见不耕和老王,又问了老王媳妇和老王儿子,人家也知道这老哥俩一起出去的,可具体去了哪,干嘛了也不知道,这徐江也没招,这时候码头都散工了,他还以为这老哥俩一准找地方喝酒去了,说不定还喝的花酒呢。
他回到小院,不想柱子来了,柱子经常回小院子住,主家根本没人管他,要不是这里实在无趣,他都快成月的住着,那主家也知道他经常往这里来,还得给带上吃的和烧酒,这个祖宗想干嘛干嘛,不在家里更好,好在这小子没啥花花肠子,要是爱好个欺男霸女的,自己家就得家宅不宁,人家其实也不讨厌这个憨货,只是人心难测不是?
小哥俩那还有啥说的,开喝,喝多了有地方谁,老妈子抱着庄龙在主屋里睡,庄龙已经会学话了,也不怕有人虐待他,打不过还不敢告状?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是想让小翠来带的,小翠那小脾气还挺倔,不耕倒是知道小翠不能虐待儿子,不过他是生怕孩子受了一点委屈,这娘俩要是有点事,庄龙就得吃亏,自己还不好说小翠什么。
也有心让四丫来,这事也被不耕否了,四丫太漂亮,这进了城肯定招来各路流氓地痞惦记,平白给自己家惹麻烦,你总不能住在小院里不出门吧,买点东西都避免不了,俩人丫头一起也不行,那么大的徐家宅子没有人,那不请等着招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