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面,陶如轩先没说正事。让他来汾城已经有段时间了,一直没关心过他的生活问题,就问了一下,这才知道他一直住在一家小宾馆里,平时吃饭也没个准点,饿了就在街边随便买个饼子什么的讲究。陶如轩觉得有些委屈了他,就给他说让他住世纪家园。他倒是懂事了,说陶书记是清官,不能让陶书记为难。这种话在姚东山的嘴里说出来,着实让陶如轩感动了一把。不过最后还是把他安排住在了世纪家园。
闲话说完了,陶如轩就严肃了起来道:“东山,有件事情,可能会让你为难,但是除了你之外,别人我又实在信不过,也只能让你去做了。你能帮我这个忙吗?”
姚东山就义气了起来道:“陶书记,你跟我客气什么,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只要我能办到,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在所不辞。”
陶如轩笑笑道:“没那么严重,只是不太光彩。”随即给他说了一下,让他想办法让牛丽萍男人开口的事情。
这也算是姚东山的老本行了,姚东山就嘿笑两声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放心,我保障让他把自己知道的全说出来。”
陶如轩又给他交代了一下需要问的问题,并告诉他怎么去问,又说了两句闲话,这才打发他走了。
夜幕下的汾城,霓虹灯的阴影下不知道隐藏着多少罪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女孩子晚上已经不大敢上街了,除非有男朋友的陪伴。虽然一直在严打,一直在三令五申要加强社会治安综合治理,可治安问题依然是个大问题,白天的抢包的飞车党,晚上闹事的酒鬼,早就在汾城老百姓的心中蒙上了一层阴影。这些就在大街上大摇大摆地作案,并不难抓,可就是一直存在着没人管,鬼知道是怎么回事。倒是老百姓上访的事情总是让县委、县政府的头头们头疼的要命,他们便要拍桌子瞪眼地叫嚣着严厉打击,而且非常切实地落到了实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上访户被关在看守所里了。老百姓到底有冤没冤,鬼才会去管。但有一条必须管,那就是不能上访,不能因此而影响了那些头头们的政绩。
夜已经深了,一帮一伙地酒鬼又开始大呼小叫地在大街上游荡,好像这个世界已经属于他们了一样,不时对身边经过的大姑娘、小媳妇说两句不三不四的话,见对方逃也似的离去,便要放肆地哈哈大笑一阵。
不过对于姚东山而言,压根就没把这些色厉内荏的家伙放在眼里,当然也不会去主动招惹他们。因为他非常清楚自己的任务,不能节外生枝。
不过有时候,你越是想躲的事情越是躲不开。就在姚东山准备避开的时候,却忽然被一个年轻人揪住了衣领。
那年轻人满嘴的酒气,似乎根本不在乎姚东山的感受,一边揪住姚东山的衣领一边招呼后面的几个年轻人道:“咱们可说定了,我说他是流浪汉,你们说他是农民工,现在咱们就问问他,如果他说自己是流浪汉,你们几个谁他妈也别想赖,乖乖给老子回去,每人再吹一瓶。”
那年轻人给另外几个说完了,又转身提着姚东山的脖领问道:“你告诉他们,你是流浪汉,还是农民工。”
原来是这几个混混喝多了没事干,拿姚东山的身份打赌。不过也难怪,已经好几天没衣服了,加上刚才被风吹了一下,头发也乱糟糟的,难免被他们误认为是农民工或流浪汉。可不管是农民工还是流浪汉,难道就能让你们当笑料吗。
“我是……流浪汉。”姚东山不想因为这么一件屁事耽搁了陶如轩的正事,还是咬了咬牙,选择了忍让。
姚东山说完,那年轻人马上兴奋地哈哈笑了起来道:“听见了吗,流浪汉,他亲口承认他是流浪汉。都他妈回去给老子喝酒去。”
不想人群中马上有人叫嚣了起来道:“别他妈胡扯了,他刚才说的明明是汾城话,怎么可能是流浪汉。绝对不是。”几个年轻人说着便向姚东山涌了过来,一边撕扯姚东山身上的衣服,一边质问道:“你说实话,你是农民工还是流浪汉?”
姚东山怎么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么一帮不可理喻的混混,实在没办法再忍了,反手抓了其中一个人年轻人的胳膊,稍稍用力便将对方的胳膊拉到了腋下,又用胳膊顺势在对方胳膊上绕了一圈,再一用力挤压,只听喀嚓一声响,那年轻人马上疼的乱叫了起来。
这些年轻人都是在街上惯常打架闹事的,见此情形,也不惧怕,呼啦一下就涌了上来。
姚东山再没有客气,瞅准冲在前面的一个家伙的面门,抬腿就是一脚,又顺手一个耳光向旁边一个家伙的脸上狠狠地抽了过去。
那两个家伙根本没来及反应,早被姚东山打趴在了地上。
其他人见情形不会,便拉了同伙骂骂咧咧地跑开了。
“呸!”
姚东山冲那几个跑开的年轻人啐了一口,暗道:老虎不发威,你他妈就当老子是病猫吗。
然而,这样的意外还是让姚东山多少感到有些不快。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么一件狗屁不值地事情,还是给他今后招来了不小的麻烦。因为刚才揪了他脖领问他是农民工还是流浪汉的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方华民的儿子方小川,而他那一脚几乎让方小川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