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停住脚步,望向已经很多年没有摔茶杯的父母,目光、表情皆淡然。
上官与惠平两人看到儿子回来,停止了争吵。
林嬷嬷连忙示意仆人打扫干净。
沉默令人恍恐不安,仆人抖着手扫掉了破碎茶杯,茶渍,快速退了出去。
很快,房间就余驸马府三个主人。
一家三口难得团圆,却是这境地。
赵熙垂下眼,问安:“父亲,母亲——”
惠平眉头紧皱:“熙儿,你去了哪里?”
他抬头,“今天不是我相亲的日子吗?”
“你还知道?”附马接腔,一脸激动,伸手指向他,“那你倒是说说,你去了哪里?”
赵熙皮笑肉不笑:“当然是去相亲。”
“你什么意思?”上官文卓气得太阳穴直突。
“我去见了茹儿。”
驸马爷又要拿杯子摔,可惜转了一圈也没看到茶几上有杯子,“孽子,真是孽子,世上好小娘子多得是,为何偏偏要喜欢她?”
赵熙抬眸,“纵然世上小娘子再多,那也不是我喜欢的菇儿。”
“你……”驸马爷气结,指着他的手直哆索。
“熙儿,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否则……”酿成的后果,一辈子都吃不完,就比如她,青春少艾,非上官文卓不嫁,没想到,嫁过来就是一场灾难。
赵熙落跪,抬手行礼,“儿心悦卫国公府嫡女宋简茹,请父母成全。”说罢,深深的给驸马爷与公主磕了三个头。
惠平看到不顾一切的儿子,惊恐的走到儿子面前,“熙儿,你知道吗,自己选妻子、丈夫,就跟灯下黑一样,要吃一辈子苦头,你懂不懂?”
赵熙抿嘴,并不回答。
儿子倔强,惠平伤心的就差掉了魂,“熙儿啊,母亲不是吓你,而是……而是……我和你父亲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呀!”亲自揭开伤口,她痛心疾首。
驰马爷听到公主妻子的话,脸青一阵白一阵。
赵熙冷然:“母亲,我与你们不同,菇儿没有青梅竹马,她喜欢我、愿意嫁给我,并不像父亲那样,他不喜欢你,拒绝娶你……”
“熙……熙儿……”二十几的伤疤一朝被儿子血淋淋的扒下,惠平公主脸色发青,嘴唇直抖索。
“孽子,放肆,长辈之事,岂是你以胡乱说道。”上官文卓一拳打在茶几上,“我们已经给你订了黄侍郎家的嫡长女,由不得你。”
赵熙冷冷的看向他,“我非菇儿不娶,那怕去死……”
惠平公主一把捂住儿子的嘴,趴在他肩膀上直流眼泪,要不是外面花会人多,她早已哭出声,“熙儿,你不要吓母亲,没有了你,母亲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老天爷啊,难道这就是报应,二十几年前,她以公主身份抢了别人的竹马,过了一辈子不幸的生活,难道还要把罪延到儿子头上?
没了儿子,她一生还剩下什么?惠平公主从没有如此心灰意冷过。
卫国公府认女宴后,前来吃宴席的贵妇、小娘子们带回去了两个信息,其一,十四年不问世事的卫夫人因为女儿归来,重新当家主持中馈,风采不输当年;其一,人们发现卫国公府认回来的嫡女,不管是容貌还是行为举止都比上个嫡女更端庄大气,更像一个嫡女。
附马府明花会暗相亲之后,不泾而走两个消息,一是黄侍郎家的长女得了惠平公主亲赏,这未来儿媳妇怕是妥了;其二,驸马爷与公主果然如传言一样,一言不合就吵架摔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