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跑几步,到一棵桦树旁,孟焦扬起虎爪,狠狠给了桦树一记爪击,企图蹭掉那暗绿色痕迹,但很显然,无济于事,那绿意已经渗透进孟焦的虎爪深处,仿佛扎根进其中,使得孟焦毛骨悚然。
不可避免的想起六臂多目狐的惨状,孟焦总算知道自己的不安感来自何处,令它心生畏惧的那种变异囊状真菌竟然没有随着宿主的死去一命呜呼,反而迅速找到了“接班人”,很不幸的是,这个接班人就是孟焦。
它感染变异真菌了。
正如上辈子检查出患有癌症一样,孟焦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出于对未来境遇的恐惧,孟焦下意识否定了这个猜想,尽管在内心的最深处,它深切的知道,有些时候,最不想看到的结局最容易发生。
疯也似的寻找山泉小溪,孟焦希望那些暗绿只是六臂多目狐毒液的渲染,而不是某种汲取生命力的恶魔,它顺利找到了一处山泉,顺利洗涤了双爪,还顺便喝了口泉水,洗了洗脑袋,尽量让自己变得清醒。
再看清洗干净的虎爪,几乎没有变化,如果说有差异的话,只能遗憾的说,那抹暗绿色又扩大了,这显然不是好的征兆。
“好,算你狠!不过我也不是省油的灯。”
孟焦沉思片刻,立即决定断爪保命,趁着现在变异真菌感染扩散的并不严重,果断将虎爪咬断,它不敢赌,事关生死,即便只是被毒液染绿,它也甘愿付出断爪代价,以它强悍的生命力和恢复能力,莫说虎爪,就是一对虎掌都能恢复如初,短暂的痛苦远胜过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变成一只畸形怪物。
当初划开六臂多目狐的皮毛只用了一只虎掌,另外一只没有感染的迹象,孟焦三爪撑地,抬起了那只被感染的前爪,小心翼翼地调整着位置,尽量使前爪不接触口腔,它不希望发生二次感染。
终结过那么多野兽的性命,撕开过那么多猎物的身体,孟焦没想到,有朝一日,锋利的虎齿会咬在自己身上。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没有丝毫犹豫,孟焦全力一口,闭合的裂齿直接切断了伸进口腔的虎爪,不待血液流出,孟焦迅速放下了虎掌,吐出了口中的断爪,并低下头灌了一嘴山泉,漱了漱口。
面不改色,仿佛断爪之痛并不存在,孟焦再次抬起了虎掌,放在山泉中冲刷,洗去血迹后,又将其放入口中。
被染成暗绿色的只有刚刚被咬掉的一个脚趾,但孟焦总觉得不稳妥,它决定将那只脚趾左右两边的虎爪也咬断,避免处在潜伏期的感染作祟。
能做到对自己这么狠,孟焦也算独一份了,自出生以来遭受过太多痛苦,这些小小的疼痛对它来说只能算小儿科,它唯独担心的就是这样还清理不彻底。
从解剖六臂多目狐尸体到现在,大约已过去三四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血液不知已经循环了多少次,到底能不能将变异真菌清除干净,老实说,孟焦心里也没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