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去给客人倒茶，唔……用我的雪莲。”

怪人鼓动胸腹再次发出声响，他虽然口不能言却精通腹语之术。

小女孩谨慎的看了罗开一眼，压低声音问道：“师傅，这可能是个厉害的家伙，会不会是天雷宫抓你的人？”

怪人脸上露出笑意，道：“不是，去倒茶吧。”

小女孩这才松了口气，转身朝后堂走去。

怪人那双黑漆漆的眼洞转向罗开，道：“小友请进来一谈。”

罗开走进厅堂，坐在怪人的对面，佛家的修行之法与专注炼体的道家体术截然不同，如果他没看错，这怪人修行的是一种心眼之法，虽然目不能视，耳不能听，但外间事物的一切变化都瞒不过他的“心灵之眼”。

心灵之眼又被称作五眼，出自佛家经典《金刚经》，是指从凡夫至佛位，对于事物现象终始本末的洞彻，共有五个层次，分为肉眼、天眼、慧眼、法眼和佛眼。

肉眼自不必说，即为凡夫俗子之眼，而晋升到天眼便在不受距离、体积、光度的限制，也不受遮隔隐藏或通透显露的限制，不需通过光影的反映，是精神力的反射或折射作用，至于更高层次的慧眼、法眼、佛眼则不是他能揣测的了。

也就在罗开沉思的这一会，怪人也在“观察”着他，半晌后，突然道：“观小友灵神内敛，心灵空净，已达勘破虚妄的慧眼之境，论佛法修为还在我之上。”

罗开淡淡一笑，道：“却不知大师的心眼通到了哪种层次？”

怪人面带愧色的摇了摇头：“惭愧，我自幼苦修，但资质实在太差，十五岁时好动顽劣，心思不定，初步接触佛法后痛下决心，斩去四肢，本以为自此可以专心修炼佛法，但是到了十八岁时又深感红尘世界诱惑之大，便又戳瞎了双眼，却依然挡不住靡靡之音，后来彻底断去一切对外感知，苦修闭口蝉，百年岁月匆匆而过，时至今日终于窥得一丝佛门无上妙法，算是勉强达到了慧眼层次。”

罗开有些惊愕，这些苦修士真不是常人可以理解，无论任何宗教都非常强调自律，自律固然极好，但是到了自虐的程度就太过了，在他的理解中，真正的修炼道路应该是道法自然，顺应本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才能事半功倍，而不是舍本逐末，当然也不能太过随心，是要在其中寻找一个平衡。

那名叫宝儿的女孩走了进来，有些畏惧的看了罗开一眼，刚才俩人的话语她都听到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秀气的青年居然与师傅一样都达到了佛门无上妙法慧眼通的层次，小心翼翼的将给他倒了一杯散发着清凉气息的茶水就赶紧退回到怪人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