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近卫军官和他的副官一脸震惊,难以置信的盯着那个让他们以为是错觉的身影时,从被火炮轰碎的大门涌入的灰色潮流已经将他们三面包围。
凌乱的脚步声和稍有些乱糟糟的队形,在数量的掩盖下显得不值一提;当近卫军发现自己每个人都至少被三支步枪指着脑袋的时候,他们已经来不及嘲笑这帮新兵们了。
没有抵抗,更不可能有任何抵抗;没得到命令,也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的近卫军们愣在原地,根本无法想象在王都内还有一支会把枪口对准他们的军队,甚至有不少人还以为来的是援军。
当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近卫军官愤怒的咆哮着,顶着几个用枪对准他的士兵迈步上前,眼神中毫无惧色,朝一片灰色海洋中穿着最像个军官纤细身影走去:
“这是什么意思?!堂堂秩序教会的治安军,放着占领工厂破坏生产的暴徒,反而将枪口对准王室忠诚的近卫军——这是教会的意思吗,准备打破圣徒历四十七年公序会议提案,对王国宣战是么?!”
“抱歉。”
感受着迎面飞舞的唾星,女审判官塞拉打断了还在滔滔不绝的近卫军官:“请问您是……”
“住口!尉官,你没资格和我交涉!”近卫军官毫不客气的打断她:
“我是堂堂桑德·罗斯少校,让风暴团的团长过来见我!”
“桑德·罗斯少校,我劝你冷静。”
面无表情的塞拉,对着狂怒的少校竖起右手两根手指:“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要先告诉你两件事实。”
“第一,这起事件涉及旧神派,所以秩序教会的治安军有权负责。”
“第二……”她缓缓收起食指:“无论是否接受第一点,你都得接受,这同样是第二次公序会议赋予秩序教会的权力。”
盯着女审判官对自己竖起的中指,少校的表情难看到了极点,作为近卫军官他还从未被人这么侮辱过。
“好吧,就算你们真的有权处理此事。”面色发黑的少校抬手用军刀对准了身侧的步枪:
“那这个又是怎么回事,谁给你的权力让你拿枪指着我,拿枪指着近卫军的?!”
“还有!谁又给你的权力在王都的城区内使用大炮——而且炮口不是对准暴徒,对准的是忠诚的近卫军!”
“你们知不知道,这会在克洛维城内造成多么恶劣的影响?知不知道这会对王国与教会之间的关系产生多么严重的破坏,知不知道会发展出多少不可估计的后果?!”
神态狰狞的少校唾星飞溅的怒骂道,但站在他面前的塞拉·维吉尔却像是完全听不见他的声音一样,面无表情的用某种带有“怜悯”的目光看着他。
“现在立刻把你们的指挥官叫出来,我要和他当面对质,让他为他的举动付出代价!”
“我要向陆军,向枢密院,向秩序教会投诉他的野蛮举动,让陆军剥夺他的津贴!让他…喂,你听没听见我说话?!”
看着还在狂怒咆哮的少校,面色如故的塞拉·维吉尔突然叹口气,侧身让开。
愣了下的少校冷哼一声,以为对方终于知道怕了。
紧接着他就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举着比她自己还高的步枪,瞪着可爱的大眼睛朝自己扑上来。
“咚!”
反握步枪的莉莎半弓着身体,拽着残影猛地前扑,一记枪托重重的撞在了桑德·罗斯少校的小腹。
因为个子太小,所以到现在莉莎用的仍不是风暴团制式利奥波德步枪,而是雷鸣堡之战时路德维希高价采购的博尔尼——专为热爱打猎的贵族设计,不仅有后坐力小,弹道笔直的优点,枪身也是进口天然橡木。
并且考虑到持枪时的舒适度,还很贴心的在枪托末端设计了一个金属底托……
惊讶都来不及的少校双眼暴凸,瞬间僵直的身体甚至有了双脚浮空的错觉。
娇小身体的残影趁势跃起,反手又是一记枪托,砸在双眼突出的少校脸上。
“噗!”
泛着白沫的血水夹杂着几颗牙齿从他嘴里喷出。
“咣当!”
意识模糊的少校像摇动的钟摆似的,九十度旋转倒地。
瞪着大眼睛的小女孩依然没有放过他的迹象,笔直的扑在倒地惨叫的少校身上,穿着大号军靴的可爱小脚高高抬起,笔直的跺在他精致军礼服的胸口。
“咔嚓!”
掰断胡萝卜似的清脆声响,在所有人的耳畔回荡。
“啊啊啊啊啊——!!!!”
涨红了小脸的莉莎发出清脆甜美的咆哮,两只小手高高举起步枪,包铁的枪托在空中划开一道有一道优美的半圆。
“咚!咚!咚!……”
一片死寂的工厂大门前,所有近卫军和风暴团的士兵们像傻了似的愣在原地,用无比古怪的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
作为近卫军年轻有为的中阶军官,桑德·罗斯少校能够爬到现在的位置除了家族优势,更多的是靠他所继承的血脉之力。
而现在,这位年轻有为的军官,觉醒了血脉之力的天赋者,拥有丰富格斗经验的近卫军…被一个看起来顶多十岁大的小女孩,摁在地上暴打?!
因为眼前的画面实在是令人过于震惊,以至于足足过去了两分钟,从风暴团到近卫军,甚至连一个想到要阻止她的人都没有!
他们就那么看着莉莎挥舞着手里的步枪,对准地上已经已经满脸是血的近卫军官砸下去;一下、两下、三下……
两分钟过去了,三分钟过去了…气喘吁吁的莉莎抄起步枪,啪!”的一声,将枪眼儿捅进了少校嘴里。
“你要对安森做什么?!说!”
紧抿嘴唇的莉莎动作娴熟的拽开枪栓,将纸壳子弹填入弹仓再锁上枪机,手指扣住了扳机。
“不说打死你!”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满嘴血污的少校拼命睁开眼睛,用求饶的眼神看向女审判官,拼命支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