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清冷的月光从窗户射了进来,夜风有些冷了,不知是从何处吹进来的,烛光不停地摇曳。
俩人皆是沉默。
裴雨荷在想着昨天晚上父亲说的话:
“荷儿,你就要出嫁了,但发生了许多阴错阳差的事,想来太子心中肯定不快。不过太子终是一个仁爱之人,他讲道理。你进了东宫,只能容忍,石头虽硬,可滴水却能凿石,是持之已恒而。”
“荷儿,虽然我们裴家乃是唐朝名门,可是太子重视民生,心肠慈怜,进了东宫,千万不能以名门自居,对待太子身边的人,需要亲切。特别是太子身边的那几个侧室,不能傲气凌人。”
“荷儿,主要是杨思俭与徐齐聃的死,你进了东宫之中,定会被太子冷漠。但世事皆是先苦后甜,需不骄不怨。昔日王皇后的作为,你要引以为戒。越是冷漠,你就越要以礼相待。”
……
说了很多,母亲只是哭泣。
想到这里,裴雨荷在大红的盖头里面说道:“殿下,臣妾听说了许多事,臣妾,臣妾的家人也不想发生。知道殿下不满,可是臣妾也奈,毕竟是两位圣上的旨意。”
但裴雨荷这一句话起了反作用,李威心中却在想到,难道你用我父母来压我,因此没有吭声。
又是沉默,裴雨荷又说道:“殿下喜欢的人,又不得不去了扬州,臣妾也亏疚……”
不是一个很有机心的少女,提及这个,只能让李威更不高兴,道:“孤不怪你,孤身边几个亲信皆说你不错,连裴侍郎也做了说客,说你很好。睡吧。”
说完了,往床上一倒,睡下了。连盖头也不揭,更不要说喝合卺酒。
几天后,到了李贤迎娶房氏女为王妃。
夫妻二人都没有什么不满的,房氏同样来自名门清河房氏,而且知书达礼,人长得也好。可是因为发生了种种的事情,李贤在民间印象不大好。更有阴谋论者,再次将去年皇上的册封翻了出来。说是皇上嫉妒太子,意欲废长立幼云云。
一样的尴尬,一个是外面,一个是内部。
没有几天后,李威不顾新婚莞尔,到骊山打猎去了。天就冷了下来,北风呼啸而过,落了几场雪,虽然时不时有阳光照耀,也没有化开,天地间白茫茫的一片。渐渐连渭水也冰封起来,广通渠的工程不得不中止了。
李威回到长安,骊山上也看不到猎物,不能再呆下去。刚回到东宫,就让父亲喊了过去。
李治愠怒地说道:“朕替你纳的这名太子妃,难道你不满意?”
“儿臣是不满,”李威老老实实地答道,又说道:“父皇,儿臣侥幸让父皇立为太子,应当学习的是父皇治理江山社稷,没有必要在东宫女子身上下功夫。”
后面一句话还没有说,更不能学你,你的后宫发生了那么多事,又有什么资格说我。
“是不是将徐齐聃家那个轻佻的小娘子,给你做太子妃你就满意了?或将杨思俭家那个市侩的小娘子给你做太子妃,你就满意了?”
“父皇,徐齐聃与杨思俭虽犯有小的过失,然而贬流岭南,已经横死,父皇,没有必要那么计较。”
“你是对朕不满?”
“儿臣那敢,就象裴家女,儿臣不喜,是父母之命,儿臣不敢不遵。不过只是东宫几个女子之事,儿臣也有自己的喜好。不是失德,更与国事无关。就象父皇让儿臣监国,儿臣自当兢兢业业,为父皇分忧解劳。可是父皇如何将父皇的喜好,强加于儿臣身上?”
“你个混帐东西!”李治气得将茶杯往李威头上砸,李威手捷眼快,一把接住,没有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