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一平面前,驻法大使胡惟德没有像上一次那么唠叨,他已经不再试图说服张一平,像上一次,中**团明显起来处于下风的情况之下,张一平都没有放弃与协约**作对。现在中**团大胜之余,又怎么会把胡惟德逆耳的忠言放在心上?
乡下虽然风光秀丽,风景迷人,而且没有致命的流感威胁,主人又好客,但是胡惟德只是呆了一天晚上,就呆不下去了,因为这支中**队充满了好战的氛围,这与他的中庸之道不合,他甚至觉得这些人已经不算是中国人,他们的思想已经不符合中国人的特征。
胡惟德第二天就要走了,张一平也不挽留,不过到胡惟德欲言又止的模样,知道胡惟德还有话对自己说,于是亲自把他送到门外。
沿着干净的马路一路走去,清晨的法国乡村是一个美丽的时刻,满布曙光的清新的天空那么可爱,是从来没有见过的,清爽的风吹动路边的矮树丛,雾气懒洋洋地在丫枝间爬行,清新的气息浸透着田野。天空的蔚蓝,云层的洁白,旁边的卢瓦尔河的河水是清澈的,从海蓝到翠绿和谐地配合着的一片葱绿,一丛丛友爱的树木,一片片青草,无边的平原和田野,这一切都流露出无比的纯洁。
各种鸟雀迎着晨曦争鸣,有的成群地冲着曙光,在黎明的静寂中,鸟声婉转;在晨雾的迷离中,万翼凌空,红翅膀的、金翅膀的、白翅膀的,象给晴朗的天空刷上一层彩色。
路并不长,胡惟德的嘴唇动了好几下,最终也没有把话说出口。直到上了马车,张一平挥手道别的时候,胡惟德才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叫道:“一平老弟!”
张一平微笑地应着,胡惟德继续说道:“一平老弟,我知道你是一个有担当、做得大事的人。但是老哥我还是要最后说你两句,欧洲毕竟是白人的世界,我们再怎么也难以跟这么多白人作对。适当的时候,还是以和为贵,现在美、英、法等国有意和你结成和平缔约,这对国家、对中**团的兄弟,对你都是很好的结局了…”
“我知道,是很好。”张一平口上应付着,胡惟德是一个老好人,跟他有代沟,有一些分歧是无法愈合的,就像是胡惟德一样,他在很久之前已经不再试图说服胡惟德转变思想了。
但是,胡惟德是一个老好人,他的出发点是为了国家好为了中**团好,虽然张一平不接受他的观点,但是却不好浪费了人家一番苦心,“只要解决奥尔良的战事,我就好好坐下来跟他们谈和平的事情…”
解决奥尔良战事?奥尔良有上百万协约**队,光美国就有三四十万,解决人家上百万人,还有回转的余地吗?胡惟德在心里叹息,不过张一平决心已下,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能够左右张一平的意志了。
目送胡惟德的马车远去,张一平在原地站了一下,转过身来,却到曲伟卿站在他身后。张一平苦笑道:“伟卿兄,难道你也有未尽之言要对我说?”
中**团有两个总参谋长,蒋方震和曲伟卿,蒋方震倾向于跟德国人合作,而曲伟卿倾向于跟英美法合作。只不过他们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中**团。
曲伟卿说道:“这是一个好机会,难道张总你就没有想过:如果我们与美军暂时达成和平协议,让他们放心地跟德**队打一个你死我活,这岂非对我们大大的有利?你不觉得,其实我们是不是过早介入这种动用几百万军队,动辄伤亡数十万人的大规模的战争了呢?”
“说实话,如果不是美国人发神经,第一次参战就拿我们开刀,我还不想这么快就介入他们之间的大规模战斗。不过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也就没有什么可后悔的了。奥尔良这一战对于我们来说太过重要了,奥尔良之战,只要达到我们预先的目标,欧洲的局势基本可定。”
“英法联军基本已经被打残,美军经过上一役的损失,如果再在奥尔良损失几十万,那么他们在欧洲登陆的两个军就失去一个军七十来万兵力,我有点怀疑美国人的承受能力,他们还敢不敢将第三个军,运到了欧洲来!”
“如果我是美国人,如果为了击败德国而牺牲几十万人,我想我应该可以接受,但是如果为了一支不相干的中国华工队伍而牺牲几十万人,甚至更多,我觉得没有必要,因为这没有丝毫的回报!”曲伟卿说道。
“要想消灭咱们中**团,起码还得付出几十万条年轻的生命,不知道哪个国家的领袖下得了这个决心!”张一平说。
“问题是,现在是我们在威胁他们上百万军队的生命安全!”曲伟卿道。
“那我们就更加不能够现在妥协了,干掉他们,我们从此就不用再受威胁了!”
“可是如果这样,这仇就解不开了”曲伟卿皱眉头说道。
“本来就是解不开的仇。”张一平说道,“英法美之所以现在跟我们妥协,也是权宜之计,等等他们打败德国,甚至等他们将奥尔良的军队救走,肯定会翻脸转而进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