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败并不可怕,不从战败中吸取经验教训,才是真正的可怕。
陈必时的担忧说明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中国民众的战争积极性并不高。
发现这个问题的,绝不仅仅是陈必时。
十一月二十二日,陈必时秘密返回北京。
与以往一样,他先去见了总参谋长刘诚志。
因为东南前线司令部每天都要向总参谋部递交防御部署报告,所以陈必时不用向刘诚志说明军事问题。
他这次回来,也不是为了解决军事上的问题。
“我明白你的担忧,早在几个月前,就有人提到这个问题,只是没有引起重视。”没有陈必时在身边辅佐,刘诚志显得非常苍老。虽然这个总参谋长已经好多年不在一线了,但是在关键时刻,他仍然挑起了重任。“知道东北那边的情况吗?”
“听说过了。”
“说实话,有的时候,我真得佩服罗耀武这小子的干劲,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
陈必时皱起了眉头,刘诚志要提到的事情,肯定与叶仁伟告诉他的不一样。
“你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吗?”
“什么?”陈必时追问了一句。
“上次回来,授予他战时大权后,他回去就组建了一支特别队伍,专门找那些权贵的麻烦。”
“麻烦?”陈必时笑了起来,也猜出了大半。
“他也真敢干,首先就拿沈阳的官二代开刀。”
“怎么开刀?”
“你不知道?”刘诚志有点不相信的看着陈必时。
“当然不知道。”陈必时回答得非常坦诚。
刘诚志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觉得陈必时没有必要在他面前说假话。
这也容易理解,罗耀武在沈阳胡来,不见得要知会陈必时,毕竟他做的事情都要惹上大麻烦,而把陈必时牵扯进去,不见得有好结果。
半明半暗的,让别人以为有陈必时在背后撑腰,还能收到更好的效果。
想明白这一点,刘诚志才说道:“这么说吧,他利用战时大权,以征收军备为名,接管了几个大型厂矿。听说这两天,他还在忙着处理军粮的问题。看样子,又要刮起一股血雨腥风了。”
“有人掉脑袋了?”
“那还不至于,不过这么发展下去,那是迟早的事情。”
陈必时长出口气,说道:“不过,这应该能够激励起大部分民众的斗志。”
“确实如此,东北的招兵工作就比较顺利,听说报名参军的已经超过了五百万,只是苦于没有编制,也没有足够的装备,才没有武装这么多人员。”
“人多是好事,总比招不到兵好得多。”
“这是当然,只是某些人的蛋糕被人动了,心里肯定不是个滋味。”刘诚志笑了笑,说道,“就在你来之前,管元山给我打了电话,要我约束好手下,别捅出大漏子来,不然吃不了兜着走。”
“这么直接?”
“这还算客气的了,前两天来了几个沈阳的官员,就差没在我面前骂娘了。”
陈必时笑着摇了摇头,说道:“那些小虾米抛不起大风浪,只是沈阳的事情与管元山有什么关系?”
“忘了他是在哪里发家的吗?”
陈必时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
“不过,这些事情不需要我来操心。天塌下来,还有个高的顶着。”
“元首的态度如何?”
“视而不见。”
陈必时锁紧了眉头,装着一副不大明白的样子。
“元首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好人,别以为他没有能耐,不然也坐不上那个位置。”刘诚志笑了笑,说道,“罗耀武这小子横归横,可是跟你一样,还有几把刷子。虽然第二次战役没能挫败美韩联军,但是基本上达到了战役目的,不但重创了美军的王牌师,还让六个主力集团军有惊无险的撤了下来,为国土防御留下了本钱。”
“也让元首有了交代。”
“不仅仅是交代。”
陈必时朝刘诚志看了过去。
“上次高层会议,元首打了个太极拳,把难题丢给管元山了。”
“此话怎讲?”
“管元山原本想借机发难,让元首交出军权。结果你猜怎么着?罗耀武这小子在汇报作战行动的时候,把问题全都指向了后勤。元首也就顺水推舟,以战争还未结束为由,没有交出军权,而是把最棘手的内政交给了管元山。”
“罗耀武也是受你指点吧?”
“与我无关,是李一帆负责接待他。”
陈必时点了点头,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