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扩大反击规模的问题上,刘诚志坚决反对,认为已经取得的胜利已经足以让美国当局做出撤兵决定,而且北京受到的威胁已经大大降低,没有必要继续冒险,毕竟东北军已经鏖战数月,各参战部队都已疲惫不堪,是时候让部队停下来休息了。
问题是,罗耀武的态度更加坚决,认为这正是将胜利最大化的关键时刻。
这个时候,陈必时的态度具有决定性的作用。
虽然从主观上讲,陈必时也认为,在反击目的已经达到的情况下,应该稳中求胜,而不是险中求胜,没有必要再走冒险路线,但是理智告诉他,在这场反击战中,罗耀武做出的每一个决策都是正确的,没有犯任何错误。即便从天津会战算起,罗耀武的所有战术与战役决策都被证明是正确的,不然东北军也无法取得战略上的重大胜利。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反对罗耀武的决定呢?
万幸的是,刘诚志并不是一个权力**非常重的统帅,而且从一开始,他就很少干预罗耀武与陈必时的前线指挥工作,所以在陈必时表明态度,认为值得试一下之后,他也就没再反对罗耀武的战术决策。
只是在扩大方向上,罗耀武与陈必时仍然存在分歧。
以当时的情况,陈必时首先考虑的就是巩固北京的战略安全,因此认为应该集中兵力打击美日联军的c集团军,解除蓟县与香河受到的威胁,如果能够借此歼灭部分美军,那就再好不过了。
显然,陈必时仍然是从稳重出发。
果真如此的话,东北军在蓟县与香河的反击行动,最多只能做到击溃c集团军,很难找到围歼美日联军的机会。从打击美日联军的作战能力,特别是美国的战斗意志来看,意义并不突出。
再说了,a集团军与d集团军相继被击溃之后,c集团军在蓟县与香河的进攻行动已经失去意义。就算帕特里奇还没有对部署做出调整,c集团军也很有可能在东北军组织起反击行动之前收缩防线,主动退回唐山。
如此一来,反击行动最多就是把战线往东推进几十公里。
更重要的是,从武清到蓟县与香河都有数十公里,而东北军仍然严重缺乏主战装备,战场机动能力并不突出,加上美日联军的空中打击并没减弱,大范围调动部队,不但需要不少时间,还难以保证战役的突然性,也就很难达到反击目的。
用罗耀武的话来说,如果东北军暴露了反击c集团军的战术意图,只要帕特里奇还有点斗志,就会利用这个机会,在蓟县与香河打一场反攻战,干掉东北军的反击部队,并且保住进军北京的筹码。
真要打成这个样子,东北军的反击不但没有意义,还将因此而丧失主动权。
不管怎么说,陈必时是一个讲道理的人。
在罗耀武拿出这些理由之后,他也不得不承认,反击c集团军确实不太现实。
毫无疑问,反击b集团军更不现实,而且b集团军所在的北方战线并不是主战场,还难以让大部队展开,也就不是理想的会战场地。
这样一来,就只剩下了还在天津作战的e集团军。
罗耀武盯上的,也就是这支美日联军的王牌部队。
在提出反击计划的时候,罗耀武着重提到了一点,即天津是北京的门户,只有保住天津才能确保北京不会受到威胁,美日联军在连续折损了两个集团军之后,仍然没有从北京外围撤退的意思,主要就是帕特里奇还抱着一线希望,即在打下天津之后,美日联军能够在这里顶住东北军的进攻,为接下来攻打北京奠定基础。
更重要的是,在d集团军投降的时候,守卫天津的第二十六集团军也快顶不住了。
虽然在北京会战打响之后,美日联军在天津的进攻行动大受影响,e集团军的推进速度比之前还慢了许多,但是第二十六集团军也深受影响,特别是在廊坊遭到攻击之后,第二十六集团军获得的补给物资就减少了一半,战斗力大大降低。受此影响,在东北军发起反击的时候,e集团军没有停止进攻,仍然在向南推进。
事实上,当时帕特里奇确实抱有一线希望。
对美日联军来说,不管遭受了多大的损失,只要打下天津,就有卷土重来的机会。如果不能打下天津,又在进攻北京的战斗中遭受挫败,那么连翻本的机会都没有了。因此,即便在北面打得非常惨烈的时候,帕特里奇也没有动摇攻占天津的决心,仍然为e集团军提供了足够的作战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