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你说的…都是真的?”路强松瞪着邬小玉。
“是真的强松。春妮好了…女儿坊又多了一个正常人,女儿坊有希望了…有希望了…”邬小玉的眼里泪珠儿长流。
“春妮现在在哪儿?”
“她都快乐疯了,估计这会儿在学校吧。”
“小玉,你去卫生室吧,我去看看春妮。”路强松说完,把怀里的邬小玉轻轻推开,转身就朝学校跑去。
路强松跑进邬小玉家的院子里,径直跑进教室门,一看韩妙妙正在给学生上数学课。他也顾不得影不影响了,紧着问韩妙妙。
“妙妙,春妮呢”
“强松哥,你找春妮?——她早上来了一会,就跟邬小玉一块走了,这一上午也没见着她。”
“哦,那我再找找。”路强松一扭头就跑了出去。
“强松哥!强松哥!”韩妙妙跑出教室撵着喊,但是路强松已经跑远了。
“这是怎么啦?”韩妙妙冲路强松的背影嘟着嘴。
路强松一气又跑到了春妮家,进了院门,里面静悄悄的。
路强松看见春妮的房间的门开着,“春妮,春妮!”他一边喊着,一边走了进去。
屋里没有人应声。难道春妮没在屋里?路强松疑惑着走进去,刚伸头往屋里看,门后忽然闪出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路强松吓了一跳,转脸儿一看,竟然是春妮。
“强松哥,我好了,我好了!啊哈哈哈哈——”春妮说不清是在哭还是笑。
路强松慢慢拿开春妮的手,转身对着春妮,这一看不当紧,又把他惊了一个跟头。春妮的脸上明显抹了一些粉,脸比平时白了很多,而且嘴唇还涂了口红,嘴巴像是一粒熟透的红枣。头发也显然经过了精心的梳理。再一瞅,春妮身上也刚刚换了新衣,一件酒红色的修身半高领长袖泡泡肩蕾丝打底衫,配上笔挺的牛仔裤,看着时尚而又青春。
路强松眼都直了,“春妮,你这是要出嫁啊?怎么突然就变得连我都不敢认识了呢?”
春妮迎面一把又把路强松抱住了,“强松哥,我的病好了——好了——我正常了,我也可以像其他女孩一样穿新衣服,描眉化妆做头发啦!”春妮的胳膊使劲搂住路强松,有点泣不成声,头拱在路强松怀里,来回的蹭着路强松的胸脯。
“春妮,我刚才听小玉说了,我一直不敢相信,你——真的好了吗?”
“强松哥,我——真好了,我心里清楚,我身上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心里也仿佛一下子搬走了好几块大石头,又敞亮又舒爽。”
路强松也跟着高兴,禁不住抚住春妮的秀发,说:“春妮,我弄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的病怎么突然就好了呢?”
“你不知道我知道,强松哥,自从…那天晚上你和我——睡到天亮醒了以后,我就感觉我身上的病好了一半,哥,可能前世注定,这辈子我…就该是你的女人…是上天派你来救我来了…”
“别乱说了,春妮,哥心里到现在还后悔做了那事呢,不知会不会伤害到你呢。”
“强松哥,你也别说了,我这辈子都是你的女人了,现在我的病好了,我要好好做你的女人,穿好一点,打扮漂亮一点,不能给你丢人…”
“别傻了,哥有女朋友的。”
“我不管,你有多少女朋友我都不管,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男人,我的老公…”春妮说到这,咬着路强松的胸脯啜泣了一阵,“以后,有人的时候,我就叫你强松哥,没有人的时候,我就叫你老公…”
“春妮,你可不能这么叫。叫别人听见不知道咋想我呢。”
“就叫就叫!…强松哥,你让我叫吧,我春妮也有老公了,有男朋友了,你知道叫出来我心里有多舒服吗?”春妮呢喃着,把眼泪鼻子蹭了路强松一身。
“哎呦哎呦,傻妮儿,就随你吧,再不答应,我的T恤就被你擦成尿不湿了。”路强松说着,把春妮的肩膀搬起来,看着她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儿,刮了她的鼻子一下,“不过,春妮,你还是注意一点好,我好歹是咱女儿坊的村长,人家要是知道了,还以为是我仗着权力欺负良家少女呢。”
春妮闪了闪水汪汪的眼睛,又往路强松T恤上蹭了一下眼泪,一脸醉意的小声说:“知道了,老公…”
路强松瞅着春妮那一脸的调皮和媚态,忍不住又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说:“瞧你这可爱的小玩意儿!”
路强松被春妮搂着不松手,春妮哭一会笑一会的,没办法,俩人说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悄悄话。最后,春妮在路强松的脸上又亲了两口才放路强松离开。
走出春妮家的院子,路强松敞开胸膛,两只胳膊一起猛力向前杵了几回,像是把一身的喜悦和兴奋推到天上去。走到通往村部的小路,路强松又禁不住扯开嗓子,吼了起来,“山丹丹的那个开花呦红艳艳,毛主席领导咱打江山…”突然爆出的响动,把路边上正寻草的几只羊吓得愣怔了一下,然后撒开四蹄,一溜烟窜了出去。
春妮的病好了,女儿坊有希望了,路强松的脑子里此刻一直响着这样的声音。回到村部院里,躺倒自己床上休息时,路强松一直在想春妮病能那么快好了的原因。可是,怎么想似乎都有可能,到底是为啥他更不能确定。
路强松坐不住了,他必须尽快弄清这里面的秘密。春妮病情的痊愈,就是沙漠里的一缕新芽,就是拯救女儿坊的希望啊!他不能再耽搁了,必须把这样一颗小苗培植出来。
路强松心里着急,开上车就去了崔台子,一直把车开进崔老六家的院子。
因为是大晌午,崔老六正在院里一张竹椅上坐着养神呢,听见响动,一扭头正看见路强松从车上下来了。
“哎哟,小路啊!怎么我这一睁眼你就来了来找我喝酒是不是?”崔老六从椅子上坐直了身子。
“六伯啊,你快坐起来听我说吧,出大事新鲜事了!”路强松说着,就上去拽崔老六的胳膊。
“咋啦咋啦?”崔老六也被路强松的话给唬住了,“是不是我配的药出了啥问题了?”
“可能是吧,”路强松说,“崔伯,你快去看看吧,女儿坊村里一个叫春妮的女孩的艾滋病突然就好了。身上的艾滋病毒消失得干干净净哪!”
“真的?我的亲娘来!”崔老六扑愣一下就从椅子上跳下来,“强松,刚才你说出事了,我以为倒了啥霉运了呢,竟是这样的好事,你快给我讲讲是咋回事吧!”
路强松按了按胸口,就把春妮怎么犯病,怎么输液,怎么突然就像吃了灵丹妙药似的病好了的经过说了一遍。
崔老六支着耳朵听完,说:“强松,不对呀,你说这春妮是在服用我配制的药方的过程中犯的病?”
“是呀。”
崔老六蹙了一会眉头,说:“这就不对了,如果我那药方有效,不该喝着药还犯病呀,强松,你问没问春妮前几天她有没有服用过其它的药物啊?”
“没问。不过应该没有,她和村里其他人一样一直在服用县里发下来的抗艾专用药。”
“那这就怪了。”崔老六沉思着,“强松,走!我再和你一块去一趟女儿坊,跟那叫春妮的姑娘问问详细情况吧?”
“那行。”路强松说,看见崔老六开始准备动身了,他才把憋在肚子里的另一个疑问说了出来,“六伯,有一件事,我不知道…与春妮的病痊愈有没有关系?”
“凡是都有可能。”崔老六说,“说吧,啥事?你还有事瞒着我?”
“六伯,在春妮…输液的一天晚上,我曾和她…发生过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