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重意欢承认,她还想知道这个久居佛寺的人还知道什么。
“既然如此,那就无误了”,那住持说道。
重意欢更加莫名其妙,“你到底是谁,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你又是如何认识我,认识祁王世子的?”这人疑点重重,怎能不让人怀疑。
“重施主,切莫着急,方才老衲已经说过,我本是我,受故人所托,带施主前来,只是这人,不知道施主相不相见”,那住持说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不管是什么人,她重意欢都要见上一见,既然将自己骗到这里来,又弄来这么一堆废话,不管后面的是什么人,她都要见见,况且他刚刚还提到了祁连昭,这让她如何放心得了。
幽静的寺院,几株苍柏林立当空,不知道立在这儿多少年了,站在地下完全看不到上面的天空,就如同将人笼罩在下面一般,让人感觉窒息。
重意欢站在屋子门前听了半天,有那么一种错觉,屋子里面是不是没有什么人,竟然听不到一声声响,不过她的好奇心还是止不住,于是双手搭上门环。
“是重姑娘么?”
重意欢刚想推门而入,就听见里面有人说话,而且听着声音,竟是一位年迈老人,况且里面的人竟然能听出来是她,这如何不让她惊疑,今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都太多诡异了,重意欢现在都后悔来这儿了。
既然都被知道了,重意欢索性直直推开门,压下心里的不安,往内走去,跟自己想象的差不多,里面除了一些必需品,竟没有半点其他摆设,看起来简单整洁,侧对着门坐着一位老者,白发斑斑,身材瘦小,看样子决然不在九十岁之下,重意欢不禁暗叹,如此的样子,竟然还能坐在这儿,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有多厉害。
那人见重意欢进了房门,只是站在原地不动,然后说道:“重姑娘不要害怕,我并非是恶人,费了如此周章,也是迫不得已,还望姑娘见谅。”
说着,那人竟站起来要对重意欢作揖,这如何叫重意欢受得了,于是赶紧跑过去搀住那人,那人也只是一笑,示意重意欢坐下。
于是慢慢说道:“想必你现在心里一定疑点重重吧,那不如就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姑娘可有兴趣?”
重意欢想了想,点了点头,示意那人说下去。
那老者眼睛看着窗外,像是在极力回忆,良久之后方才开口说道:“自我朝先帝三十二年,一场大病让先帝觉得力不从心,管不了朝政,于是召集文武大臣,开始商议太子之位的人选。当时天帝膝下儿子众多,却只有长子与四子最为懂事,切通情达理,善爱人民,自然两人就是太子位的最佳人选。”
“这事情本来已经清清楚楚,必然是长子继承,没有什么异议的了,却不曾想,第二日传出大皇子蓄意谋反,在大皇子的寝宫里发现了黄袍与假诏书,当时先帝非常生气,一怒之下就将大皇子羁押在天牢里,当时四皇子清查此事,没想到的是,那四皇子没有经过皇上应允,就将大皇子满门流放云南。”
“先帝并不知情,后来知道了,虽斥责四皇子做的过分,不过并未为大皇子作为,而是颁布一道圣旨,将大皇子贬为祁王,若非召见,永世不得上京。”
祁王??重意欢心里一惊,难道是祁连昭一门的祁王?
“后来,四皇子仍然放心不下,于是买通天牢里的人,企图刺死大皇子,就没有人与自己争储君的位置了。结果有人暗中放信,那大皇子也被人秘密转移,四皇子一见脱走了大皇子,心里十分担心,向皇上请来圣命,言说是大皇子私自逃走,于是加派御林军,在天下搜了整整一年。”
那老者说到这儿,似乎是情绪太过激动,不得已停下歇了歇,接着又说道:“算是那大皇子天命护佑,竟逃脱了搜捕的人,阴差阳错下被和尚救下,为了能苟活在这世上,就连家人也从来没有联络过,一直躲在这儿苟延残喘着,直到今日。”
重意欢已经听出了什么意思了,但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您是先帝在位时候的大皇子?”
却见那人微微一笑,“早就不是什么皇子了,如今的我,就是个一心向佛,然后等死的人。”
这震惊确实太大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面前坐着的,竟是先朝皇子。对于皇子争权夺位,重意欢是知道的,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家,为了家财都可以兄弟互残,父子反目的,况且那么一个高高在上,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如何不让皇子们大杀出手,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那为什么他会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还有,这件事既然已经瞒下多少年,如今又告诉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老者像是看出来重意欢的心思,说道:“如今皇子们明争暗斗,天下必然又会大乱,我是不想再看到天下黎民因为这等事情,遭到什么伤害了。”
重意欢不禁问道:“那为什么,你要将这件事情告诉我?”一想到如今身边坐着的这人竟是祁连昭的爷爷,重意欢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那老者笑了笑,“现在天下即将大乱,当年之事,必然会被人提出来,就算我现在没有什么想法,也很难保证你们的安危。我让方丈帮我占过一卦,他说只有你能帮到祁连昭,况且”,那老者停了一停,会心一笑,“他或许只愿意让你帮。”
重意欢有些尴尬,向上拜了拜所谓的祁连昭爷爷,就当时替他行过礼了,如此一来,似乎自己已经被卷入这所谓的皇权争夺之中了,虽然自己从来都没有任何的牵扯,但如今既然已经身在局中,她如何就能袖手旁观,况且干系着的,却是他。
告别了那老者,重意欢无心再在此地久留。若不是手里拿着刚刚那老者给她的一块玉佩,她真的会认为,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而此时,心里的那个熟悉的影子,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想要见到他的冲动止不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