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安锦程喝了些酒,赖着不肯走了,陆先生想派人把他送回去,可刚一开口他就闹,死活不肯出大门。【】
周围的人都在憋笑,陆先生使了个眼色,阿远接过去,走到安锦程身边将他扶住往外走:“安少爷,我带您去睡觉。”
“不回不回!我没劲儿了,一步都走不了了!”安锦程仰着脖子闹腾,屁股一个劲儿的往地下坐。
沈歌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提了一把,手劲儿大的不像个女人,安锦程眯开的眼缝里瞧出她的轮廓,有些懵噔,然后就听见一个不冷不热的声音说道:“陆先生没想赶你走,这是要送你去客房呢,总不能在这儿睡吧,安少爷?”
哦,这个意思,安少爷吧唧了两下嘴,乖乖靠到阿远的身上再也不动弹了。
送安锦程到客房休息,又给安家去了一个电话,一顿安置下来,夜也深了。
沈歌到厨房挑了一些嫩点的芹菜榨成汁,虽然心里不大乐意,但出于客道,给陆先生倒了一杯后,也给安锦程带了一杯。
陆先生看到芹菜汁,脸都苦了:“我没喝多少酒,你看到的,我就喝了那么一点儿。”两根手指在眼前比了比,真的就那么一点儿!
沈歌压了压嘴角,不笑:“我只知道,您胃不好。”
“我今晚真没喝多……”陆先生看了眼绿油油的汁液,恨不得立刻醉死过去,他这辈子最怕就是这芹菜,连味儿都怕,知道每次喝完酒沈歌都要逼他喝这东西,他晚上已经很克制了,就湿了湿嘴皮子的量,却没想到还是逃不过……
沈歌手一伸,把芹菜汁搁到了桌子上,脸上明显不高兴了:“我是您的私人医生,有权利决定您的饮食,不过,这个权利是您给的,您随时可以收回,比如现在!”
好嘛,以退为进。
陆先生无奈的搓了搓手背:“你这个丫头,比谁都精!”
看着陆先生“挤眉弄眼”的喝下芹菜汁,沈歌接回杯子,心满意足的出了房间。
回厨房的路上路过安锦程所在的客房,发现夏婶还站在门外,沈歌疑惑的走了过去。
“夏……”
“嘘!”夏婶一个激灵回头,发声打住了沈歌的话,接着指了指房间里面。
沈歌静了静神,很快就听见了低低的呜咽声。
压抑克制的嘶吼声,激动急促的抽噎声,伴着床板的轻轻颤动,在这静寂的深夜里,触击人心……一个男人,背着所有人在深夜里如此哭泣,是该有多无奈,多无助,多心痛。
沈歌此刻才发现,白天里嬉皮笑脸、散漫不羁的公子爷原来都只是表象,他所表现出来的乐观不过是用来遮掩伤口的保护色,这种人,连怜悯都不曾给过自己。
那陆先生呢?沈歌不禁在想,陆先生平日里的淡泊安逸是否也只是他的保护色,是否他也会有这样心如刀割的夜晚,不为人知?
一旁,夏婶忍不住哽咽了一声,借着月光,沈歌看到她的眼底已经泛起了泪花。夏婶伸手擦了擦脸,把手里的杯子和沈歌的换了换,就匆匆的跑开了。
过了五六分钟,屋子里面才彻底安静了下来,这五六分钟里,沈歌就站在寒风里等着,一步未挪。
又过了一会儿,她装作才来的样子,敲了敲门:“安少爷,你睡了吗?”
里面传出翻身的动静,接着是两声咳嗽声,然后是混着鼻音的回答:“沈姐姐,这大半夜的您还来查房啊?”
沈歌蹙了蹙眉:“我来送点芹菜汁,醒酒的,你要方便我就给你送进去?”
“怎么能麻烦您呢?”安锦程抱起被头在脸上狠狠撸了一把,赤脚就下了床,走到门口开了门,一脸的笑,“我自个来拿好了!”
沈歌笑着把杯子递过去,看到他眼珠子还是潮的,俩嘴角不由得就垮了下来:“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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