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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沦落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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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刀闪着寒光迎面砍来,云蝶知道自己这次必死无疑了,她的眼睛一闭,鼻子一酸,一滴泪水从眼角处探出头来,带着苦涩和冤屈重新眺望这个世界。

云蝶并不怕死,因为她的肉身即使死亡,她仍然可以存留于世,世界上只要有任何一部电子设备在运行,她就可以寄身其中,除非全世界的所有电子设备同步断电,并且是同时持续断电超过一定时间,直至所有残余电量完全耗光,她云蝶才会永远消失,但是那样的事情只是理论上能够发生,而实际上是不可能出现的,所以云蝶根本就不畏惧死亡。

但是云蝶并不想现在就损失这幅肉身,她费尽心机苦等了二十年时间才得到这幅肉身,她“借体降世”的唯一目的就是为了与穆潼共享那份浓情蜜意,体验一次真正的人间爱恋,如果今天这幅身躯被害死亡,她的愿望就会彻底破灭。而且肉身死亡的那一瞬间,云蝶会短暂地丧失对“降温服”的控制,穆潼也会因此丧命,虽然穆潼对自己有千般误解,可是云蝶对他的爱慕却是情真意切,此时此刻,她害怕肉身死亡,害怕希望破灭,害怕穆潼丧命,她突然间觉得自己对人世无比的留恋。云蝶眼睁睁地看着那把锋利的劈刀砍向自己,无力反抗、无处躲避,满腔的怨恨无人得知,更多的泪水夺眶而出。

那把劈刀卷着寒风朝云蝶的脖颈落下,只听见“扑哧”一声,一股热辣的鲜血溅到她的脸上,云蝶的心脏猛地一缩,心中暗想,难道死亡就是这种感觉。

当她再次睁眼看时,意外地发现自己安然无恙,而那名壮汉却已经身首异处,他那邪恶的亡魂跑到阎王殿报到去了。

云蝶大惊失色,看着眼前血肉模糊的尸体,比她自己死亡更加恐惧,急忙查看缘由,只见面前突然多出了四条黑影。定睛仔细观瞧,原来是四名身穿黑袍的修女。情急之下看不清她们的长相,但是能感觉出来这四人都是年轻女子,个个身材修长,面容清秀,而且眉宇之间都透着万分杀气。

云蝶知道是她们救了自己,刚要开口答谢,可是还没等说出口,就见那四名修女一齐动手,往她身上套了一身修女服装,连同头面部一起包裹起来,随后拉着她起身就向芭蕉林外面走。

云蝶打算问清缘故,可是现在的她已经体能透支、精力耗竭,无力言语,更无法拒绝,若不是这四人在左右架着她走,恐怕她自己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另外更重要的一点,对方身份神秘,敌友不明,云蝶不敢贸然行事,生怕激惹了她们,一旦对方被激怒之后将自己打晕,那么又会导致“降温服”失控,使穆潼陷入生命危险。

左右为难之际,云蝶只好再分出一部分精力去查询对方的身份,可是对方四个人身上没有配带任何电子设备,根本就无从查起。

就在这四名修女架着云蝶刚刚走出芭蕉林的时候,迎面遇上台湾的特警人员赶到这片区域搜索,云蝶正在犹豫是否应该呼救,突然听其中一名修女压低了嗓音说道:“别做声!我们把你安全地带回大陆去!”

云蝶一听,这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北方口音,虽然还不知道她们的真实身份,但是警惕性和恐惧感顿时减半,自己正愁着没办法返回大陆与穆潼相见,此时有人帮忙当然是求之不得,所以暂且不管对方来历,先配合她们躲过台湾特警的搜捕再说。

就这样,她们五个人佯装从容地继续向前走,与台湾特警擦肩而过,并没有引起任何怀疑。

再向前走了一段路,有一辆贴着教会标志的“商务车”停在路边等候,几个人同时上了车,随后疾驰而去。辗转片刻之后,“商务车”驶入了一个港口之中。令云蝶惊讶的是,“商务车”在港口里面毫不停留,而是径直开进了一个庞大的“集装箱货柜”里面,车未停稳之时,那个“集装箱货柜”的箱门已经关合,将“商务车”和车内的几个人严严实实地罩在里面。

云蝶虽然查不到这几名修女的身份来历,但是通过眼前的局面可以推断出来,这几个人一定属于某个庞大而神秘的组织。此时云蝶已经没有过多的精力思考这些问题了,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听天由命,她自己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把残余的一点精力全部用来操控“降温服”,以便保证它的平稳运行,于是她微闭双眼、调整呼吸、沉静心神,专注地遥控穆潼身上的“降温服”。

那四名修女全都静静地坐在她左右,既不活动也不说话。云蝶乐得如此,双方相安无事。

几分钟后,“集装箱货柜”被吊装到一艘货轮上,随后货轮的汽笛长鸣,缓缓地驶出港口,横向跨越台湾海峡,五个小时后在福建的某个货运码头靠岸停泊,“集装箱货柜”又被平稳地吊运上岸。一辆大型拖车将整个“集装箱货柜”拉出了码头,向西驶出市区,来到荒郊野外的一个废弃工厂内,随即停车开箱。

直到此刻,“商务车”才从“集装箱货柜”里面出来,云蝶也被对方带下了车。

下车之后,那几名修女终于脱去身上的黑袍,露出本来面目。云蝶总算看清了她们的贴身装扮,但见她们短衣紧束,既显得干净利落,更显得身姿傲人。

再向四周看去,竟然有十几辆车和三十多个人守在这里接应她们。前来接应的人也都是清一色的女性,而且所有人员的装束都是大同小异,一眼就能看出来她们同属于一个组织。

云蝶试图运用自己的能力查询这个组织的蛛丝马迹,可是现场的每一个人身上都没有配带任何电子设备,简直就是原始部落一样。

云蝶正在疑惑地打量着周围这些神秘女子,就在这时,一辆黑色“加长轿车”的车门打开,车上走下一位女子,只见这女子身上的装扮与其他人不同,一身淡雅长裙恰到好处,窈窕而不失端庄,婀娜而不失秀丽,再向她的脸上仔细看,一副硕大的墨镜,黑洞洞、深幽幽,那墨镜的宽大边框与她的娇小面庞严重不成比例,几乎遮住了她的大半张脸。

云蝶瞪着眼睛尽力观看,仍旧看不出她的容貌特征。此时这名女子已经走到云蝶眼前。凭着直观感受,这名女子与云蝶的身高相当,身材相近,甚至从她们骨子里透出来的那种气质都是不相上下。

不知是什么原因,那女子尚未开口说话,云蝶的心底就已经萌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那是一种亲近感,仿佛失散多年的亲人重聚时的感动和欣喜,这种感觉来的如此突然,虽然毫无理由,却是真真切切,就连云蝶自己都莫名其妙。

那女子来到云蝶对面之后,站定脚步,一言不发,透过幽暗的墨镜静静地打量着云蝶的面貌。不知道这女子的心里在想着什么。

二人就这样默视良久,各怀心事,相对无语。

隔了半晌,云蝶还是忍不住好奇,率先开口问道:“这位姑娘!我知道是你们救了我,能否让我知道你们的高姓大名!”

“啪……”的一声,那名女子突然扬起手臂,在云蝶的脸上扇了一记重重的耳光,随后说道:“你夺走了本应属于我的东西!”

云蝶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晕头转向,好半天才缓过神来,羞臊愤怒倒是其次,那女子的声音反倒引起了她的更大好奇,那嗓音与自己十分相似,可是她刚才说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云蝶实在猜测不透,于是仰起脸接着问道:“我夺走了你的什么东西?你究竟是谁?!”

那女子不再说话,只是简单地一挥手,手下人立刻会意,于是把云蝶押送到那辆“加长轿车”里面。

这辆“加长轿车”的内饰装潢十分豪华,简直就是个移动的酒吧包厢,里面的娱乐设施应有尽有,舒适气派。云蝶被推进来之后尚未坐稳,那名戴墨镜的女子也跟着坐了进来,随后车门一关。现场的所有人员纷纷返回各自的车上,十几辆车一齐发动,鱼贯而出,离开了这个荒废之地。

此时在这辆豪华轿车之内,云蝶与那名女子相向而坐,那女子的墨镜始终都没有摘掉。

虽然被对方无缘无故地打了一巴掌,但是云蝶心中的那种亲切感仍旧不减,她试探地问道:“姑娘!你还没有回答我,我夺走了你的什么东西?”

“你夺走了本应属于我的‘超人能力’!”那女子咬牙切齿地说着。

“超人能力?……我不明白!”

“你现在当然不明白!等一会到了地方,你自然就全明白了!”

“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我带你去见穆潼!”

“啊……!”的一声,云蝶忍不住失声惊呼,她一直以为普天之下除了自己和胡医生之外,就没有第三个人知道穆潼的下落,就连美国特工此刻也不知道穆潼的位置,可是眼前的这位神秘女子怎么会知道穆潼的线索?难道她是在诈自己?

云蝶想到这里,故作镇静地接着问道:“穆潼失踪了二十年,没有人知道他是死是活,更没有人知道他藏身何处,你带我去哪里见他?”

“臭丫头!你不要在我面前装腔作势,穆潼躲在兰州附近的一个矿洞里,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知道这些?”云蝶身上不寒而栗,嘴上这么问着,可是她心里却在盘算着赶紧连线胡医生,希望把这个情况告知胡医生,让他带着穆潼尽快撤离矿洞,转移到别处去。

可是对面的那女子似乎完全猜到了云蝶的心思,只听她冷冷地说道:“我警告你,千万别让穆潼离开那个矿洞,美国特工就在那附近活动,‘云蝶战甲’一旦离开矿洞,立刻就能被美国特工侦测到,这一点你心里比我清楚!”

云蝶更为惊讶,万万想不到对方竟然连这个也知道。

云蝶自己当然知道美国特工就在兰州附近活动,而且距离穆潼藏身的位置已经很近了。就在前一秒钟时间,她还在猜测着面前的这个神秘女子很可能与美国特工是同一组织的人员,可是听她说话的口气,似乎这个女子也不希望穆潼落入美国特工手里,如此看来,对方的身份是敌是友更加难辨。

云蝶内心的焦虑苦楚无处述说,自己的心思又被对方看穿,更加感觉孤独无助,忧心更甚、惶恐倍增,不知如何是好。

此刻的云蝶已是身心俱疲,瘫软地依偎在沙发上,半个多月的高强度连续运转,掏空了她身体内的残余气力,她的精力临近枯竭,眼窝深陷,面容憔悴萎黄,再加上这一连串的变故带来的惊吓恐惧,导致她神志涣散,难以持续地集中精神,她的“超人能力”迅速衰减,对“降温服”的控制能力严重减弱。可是她心里却依旧清醒,她知道现在最为重要的就是保住穆潼的性命要紧,所以千万不能睡着,其它的一切事情都无法顾及了,只能等到穆潼脱掉“云蝶战甲”之后再重新理会吧。

想到这里,云蝶撑着最后一丝力气对那女子说道:“姑娘!……拜托你一件事……帮我找几根粗针吧!”

“你要粗针干什么?”

“你放心!……我不想袭击你,我现在困倦难挡……需要……需要疼痛的刺激来保持清醒!”

“哼!……你若真的困倦了,放心睡去就是,难道还怕我偷袭你不成?”

云蝶焦急无比,她已经没有太多的体力说话,勉强吸足了几口气,支撑着哀求道:“我若睡着……穆潼必死……快帮我吧……”

那女子听云蝶这样一说,立刻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急忙转身从“车载冰箱”里抽出一个小药匣,打开药匣取出一支注射器,那注射器里面早已事先吸满了青黑色的药液。

云蝶强撑眼皮盯着她的举动,不知道对方意欲何为。

只见那女子又拿过一条“止血带”捆扎住云蝶的手臂,拍出静脉血管,一针刺入,去掉“止血带”,随后将注射器内的青黑色药液全部推注到云蝶的血管里面。

整个注射过程娴熟麻利,简直就像个专业的医生。

云蝶不知道她给自己注射了什么药,但是自己已经没有力气拒绝,就算是被注射了剧毒药物也只能听之任之。

那青黑色的药液虽然颜色诡异,看着就令人生畏,但是它的效果却是异常神奇,刚刚注入不到十秒钟,云蝶立刻就觉得神清气爽,体力大增,就连眼睛里面都透射出炯炯神彩。刚才还是病入膏肓的模样,转瞬间就能坐直了腰身,仿佛脱胎换骨变了一个人似的,云蝶疑惑地问道:“你给我用的是什么药?”

那女子冷笑了一声说道:“你消耗了我一整支‘黛青娥’,从今以后,你必须听我的命令,为我做事,如果不从,断药三天就会骨枯肉烂而死,世间没有解药,神仙也救不了你!记住了吗?”

云蝶一听,脑子嗡嗡作响,大声惊叫道:“你们……你们是‘青娥教’的人?……”

“呦……算你有见识!……小蝶姑娘!恭喜你加入我们‘青娥教’,从现在起,我就是你的教主,你就是我的门徒!”

云蝶闻听此言犹如晴天霹雳、五雷轰顶一般,当时就傻眼了,这是她“借体降世”以来最为恐惧和绝望的一刻。

云蝶当然知道这个“青娥教”,因为她可以接收全天下的所有信息,所以她对这个“青娥教”多少有些了解。

这个“青娥教”是最近一年之内突然冒出来的一个神秘组织,外界只知其名不知其详。有传言说这个“青娥教”的教主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她利用一种名叫“黛青娥”的毒药控制手下教徒。但是没有人知道这位教主的真名实姓,没有人知道这个“青娥教”的资金来源,也没人知道“青娥教”到底从事哪些活动,更没有人能够掌握教主和教徒的行踪轨迹,甚至都没有人能够说清楚这个“青娥教”是否真实地存在。

所有关于“青娥教”的信息都来自于网络上的只言片语,绝大多数人都以为这个组织只是一个传说。

云蝶在“借体降世”之前就对这个“青娥教”很好奇,她曾经遍查了天下所有信息,仍然无法确信这个“青娥教”的真实性。云蝶很自信地认为,凭着自己的本领都无法查实的信息一定就是假的,所以她断定这个“青娥教”就是某些好事之徒杜撰出来的一个故事而已。

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神秘的“青娥教”不但真实存在,而且它的教主就坐在自己的面前,云蝶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到“青娥教”的掌控之中,更想不到自己被注射了那种臭名昭著的毒药“黛青娥”。

事到如今,既然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就更不能让她们找到穆潼,否则一旦穆潼也落入这群人手中,“青娥教”就等于是掌握了“人间利器“,到那时她们所向披靡、肆意妄为、无人能敌,谁知道她们会闯出什么惊天大祸。

当年云蝶尚未形成“自主思维”之前,她还仅仅是一个“程序”的时候,那时的她就曾经被华腾、穆潼和“亚洲九厂”的人先后控制过,并且制造了两次“飓风祸乱”,造成数百万人直接殒命,数千万人重伤致残,数十亿人受灾,全球一半人口倾家荡产沦为难民。

当年的惨状不忍回顾,时过境迁,现在的云蝶已经蜕变为“生灵”,并且彻底走出了虚拟世界,来到了人世之间,她本以为可以永远摆脱受人控制的命运,却不曾想再次落入他人的掌控之中。

此时此刻,云蝶内心顿生出从未有过的绝望,她的肉身已经遭受“黛青娥”毒害,自己可以选择道路只有两条,一条是委曲求全,听从摆布,奉献自己的“超人能力”任凭这位教主驱使,借此继续保存这副肉身,保留一次机会去追求那种梦寐以求的爱情;另外一条就是放弃梦想,牺牲这幅肉身,决不屈从。可是如果自己选择了后者,那么穆潼怎么办,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穆潼陷入危险吗?

就在云蝶两难抉择之际,那位教主再次开口说道:“小蝶姑娘!不要胡思乱想了!安心地归顺我吧,只要你死心塌地地跟着我做事,我会待你如亲生姐妹一样,好不好?”

云蝶的内心仍在挣扎,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转换话题问道:“你究竟想让我做什么?”

“要做的事有很多,但是这些事对你而言全都是易如反掌,因为你是云蝶,因为你有超人能力!”

“能否告诉我,你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

“哈哈……问的好!……”这位教主爽快地一笑,随后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想要统治天下,重新治理这个混乱不堪的世界!”

云蝶果然没有猜错,这位教主就是想要掀起“第三次飓风祸乱”,此刻更加坚定了云蝶的决心,她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牺牲了自己和穆潼两条性命,也绝对不能让这位教主的阴谋得逞。于是她直截了当地说道:“你这是痴心妄想!”

“哦?……”那教主撇着嘴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啊?”

“因为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云蝶果断地回答。

“哼……”那教主不屑地说道:“就算你不帮我,可是还有穆潼啊!”

“穆潼也不会帮你做任何事!”

“云蝶……我知道你的能力有多大,不过就算你的能力再大,你能控制全天下的电器,却控制不了人心,尤其是控制不了穆潼的心,所以,穆潼会不会帮我做事,就由不得你了!”

一听到对方说“控制不了穆潼的心”这句话,云蝶的眼泪立刻就下来了,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控制穆潼的心,她只是希望穆潼的心里能为自己留下一席之地,可是这个愿望越来越渺茫,穆潼对自己的误解原本就很深,现在看来就连消除这份误解的机会可能都没有了,云蝶内心辛酸苦涩,竟然控制不住情绪,压制不了这汩汩而来的泪水。

云蝶实在不想让这位教主看穿自己的隐情,于是抹了一把满脸的泪水,哽咽着喉咙倔强地说道:“穆潼的心里只有华颜,除了华颜之外,谁也控制不了他的心……我不能,你也不能……所以穆潼是不会帮你做事的!”

“对……你说的很对!只有华颜能够控制穆潼的心,正因如此,所以我更有信心控制穆潼!”

“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已经说过了,等一会到了兰州见到穆潼之后,你自然就全明白了,耐心等着吧!”

“我绝不会让你得逞的”云蝶咬着牙狠狠地说道:“我随时可以关闭‘降温服’……只要穆潼一死,你什么也得不到!”

“哈哈……”那教主大笑一声,随后将身子向前一探,挑衅地说道:“那你就关一个试试啊!……你舍得吗?”

“我……”云蝶被她这句话堵得哑口无言。是啊,她是真心地舍不得,可是自己“借体降世”追求爱情的目的从未对人讲过,就连穆潼和胡医生也都误以为自己是为了摆脱束缚才会走出“云蝶战甲”,而面前的这位教主怎么会把自己的心思看得如此透彻,她到底是什么人?

云蝶的好奇心难以遏制,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面前这位教主的真实面貌,于是她突然站起身来,猛地向前一扑,伸手去摘那教主的墨镜。

可是她的手指还没触碰到那墨镜的边缘,却被这位教主抬起一脚踢中了腹部,连同整个身体都被踹了回来,再次栽倒在沙发里,腹部一阵剧痛,疼得她差点背过气去。

云蝶的举动显然是激怒了对方,只见这位教主操起桌上的一桶冰水泼向云蝶的头顶,并随口骂道:“贱货!……我让你冷静冷静!留着你那点体力好好地控制‘降温服’吧!再敢胡来的话,我下次泼你的东西可就不是冰水了!”

云蝶本以为自己刚才的动作够快,足可以摘掉她的墨镜,却想不到这位教主的身手如此敏捷,似乎有些功夫。

此时被对方的一桶冰水浇透了全身,头痛欲裂,浑身止不住地打冷战,而且腹痛越来越厉害,肝肠寸断般难受,额头的汗珠滚落,面色铁青,憋着一口气强忍疼痛,无法再开口说话,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云蝶一边捂着疼痛的肚子打哆嗦,一边用“超人能力”控制着“降温服”,一边在脑中思考着,她此时暗自庆幸,幸亏“云蝶战甲”的“温度调节中枢”是损坏的,穆潼必须依赖“降温服”才能穿戴“云蝶战甲”,这就等于是给自己留了一个把柄。

如果穆潼将来真的被“青娥教”操控,他若是胆敢助纣为虐,与这个教主一起同流合污、狼狈为奸的话,到那时,自己只能狠下心来摧毁“降温服”,让穆潼死在“云蝶战甲”的高温之下。

心中拿定主意之后,云蝶不再说话,她微微地闭上眼睛,忍着腹痛继续遥控“降温服”,静等事态的变化,她倒是要看看面前的这位神秘教主如何操控穆潼的心,她更想看看穆潼在威逼利诱面前究竟会做出何种选择。

就这样,那名教主与云蝶两人都陷入沉默,谁也不再开口。“青娥教”的车队继续在路上飞驰,朝着兰州方向驶去。

在兰州的那个废弃硫矿的矿洞之中,正是胡医生的那辆“厢式货车”。自打听从了云蝶的指示来到这里之后,胡医生就不敢再把车开出矿洞之外,以免被美国特工搜索到他们的位置。

在这段时间内,胡医生只能在晚上的时候趁着夜色走出矿洞,到外面去采购些食物和饮水,然后立即返回矿洞,继续默默地守在穆潼身边。偶尔也会摇晃穆潼的身体,希望将他唤醒,可是穆潼始终都是没有任何反应。胡医生万般无奈,只好再出去采购些药品和器械回来,利用自己的专业优势,在穆潼的手臂上进行“静脉穿刺”,为他挂吊针输注营养液,以便维持他身体的基本能量供应。

由于上次出逃时太过匆忙,随身并未携带多少现金,买完药品之后就全花光了。胡医生此刻焦急无比,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是好,满心期待着云蝶再次来电话交待下一步的行动方案,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云蝶的来电,他又没办法主动联系云蝶,所以只能蹲守在这个阴冷潮湿的矿洞内苦苦地等。

穆潼自从重新穿戴上“云蝶战甲”之后,就下定决心不再走出“通灵玄隧”,他对生命已经毫无眷恋,打算坐在“映心明镜”之前守候华颜出现,一直守到自己死亡为止。

因为太过执着,将全部身心都沉浸在这个无维的世界里,闭目塞听、感官尽封,所以穆潼对外界的所有变化全然没有知觉,就连胡医生摇晃他的身体以及在他的手臂上“静脉穿刺”都无法刺激他觉醒。

此刻,穆潼仍旧端坐于此,面前的“映心明镜”光洁如初,二十年来没有任何变化,当年就是它阻挡了穆潼前进的脚步,导致他与华颜分隔两界,一个镜里、一个镜外,生死诀别。

回想二十年前自己与华颜在此地的最后一次见面,当时的场景再一次清晰地浮现在穆潼的眼前……

“阿哥!这件事非同小可,必须让外面的人知晓这里的一切,尤其是云蝶说过的每一句话,必须一字不漏地告诉给夏爷爷他们!你快出去吧!”

“可是你呢!阿妹!我不放心把你自己留在这里!”

“阿哥!我现在不能留在这里,那云蝶的下一步动向需要有人监视,所以我要立刻返回‘映心明镜’里面去查看它的举动!”

“阿妹!我不能让你再进去了,绝对不能!”

“为什么?”

“因为……在我眼中,云蝶与你长得一模一样,一旦你进去了,我不知道下一个走出来的人,到底是云蝶还是你……”

“阿哥!我现在已经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所以我不会再要求你把我带出‘心门箭锁’的外面。如果下一个走出来的人乞求你将它带出‘心门箭锁’,那么它一定是云蝶,不是我!你记住了吗?”

“可是……阿妹!……那云蝶已经是个有了‘自主思维’的‘生灵’,它好坏难辨、善恶不明,万一它对你怀有敌意……你再进去,岂不是自投罗网……”

“阿哥!有你的这份牵挂,我就已经很满足、很幸福了!……我曾经说过,我早就该消失了!如果这一次就此消失,那只是完成了我的宿命!……如果我就此消失了,我就带走了人世间一份最纯净的爱!……如果我不能回来了……阿哥!对不起!……我不能把这份爱再还给你了……对不起……”

当年的华颜说完这句话之后,含着眼泪猛地挣脱了穆潼的怀抱,转身投入‘映心明镜’之中,蓝光一闪,消失不见了……

那就是他与华颜最后一次见面时的场景,那场景已经在他的脑海中重复了无数遍,每一次回忆到这里,穆潼都会心如刀绞般疼痛,他后悔自己不应该放手,不应该让华颜返回“映心明镜”里面去,如果那一次华颜不进去,也许就不会消失,也许她还会一直陪着自己厮守在这条“通灵玄隧”里面。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无济于事了,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挽回不了华颜的“灵魂数据”,只能继续回忆,继续在自己的记忆中徘徊。虽然回忆是如此痛苦,但是事到如今,也只剩下记忆中还残留着华颜的模样,这样的记忆仿佛就是陈酿了二十年的苦酒,辛辣呛肺、酸涩绞胃、甘甜烧心、越饮越醉、越醉越饮,直饮的五脏欲焚,直醉的颅骨欲碎。

穆潼此时就像是一个酩酊大醉的酒鬼,他把所有因果都算在了云蝶的身上,他认为,如果没有云蝶,华颜就不会返回“映心明镜”,正是云蝶的存在才导致了华颜的“灵魂数据”消失,甚至很有可能是云蝶坑害了华颜,也许就是云蝶在“映心明镜”的那一侧毁灭了华颜的“灵魂数据”,所以云蝶就是罪魁祸首。

穆潼此刻更像是个丧失理智的疯子,他把对华颜的爱全部都转化成了对云蝶的恨,他发誓,如果自己就此死去,一定要变成一只厉鬼,亲自找到云蝶清算这笔血债。

盛怒之下的穆潼彷如烈火焚身一般,就连眼睛里面都要喷射出炽烈的火焰,其实他自己并不知道,此刻的云蝶同样在病苦中煎熬,已经快支撑不住了,她对“降温服”的控制能力越来越弱,所以“降温服”的稳定性越来越差,才会导致穆潼身如火烧。若不是云蝶凭借仅存的一点意志力坚持到现在,他恐怕早已被“云蝶战甲”的猛烈高温烤成灰烬。

此时的温度不断蹿升,可是灼热的痛觉不但没有唤醒穆潼,反而全部转化为他胸中的怒火,温度越高,怒火越盛。生命危险已经迫在眉睫了,而他自己仍旧全然不知。

就在这危机时刻,穆潼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温柔而又亲切的声音:“阿哥……阿哥……”

“啊!……”穆潼浑身一震,猛然惊醒,忍不住脱口惊呼:“阿妹!……”

他确信那不是幻觉,那声音真真切切、温柔细腻、清晰入耳、沁人心脾,分明就是华颜的声音,绝对不是幻觉。

“阿哥!你还好吗?”那声音再次传来。

“阿妹!是你吗?”穆潼急切地问。

“是我!……阿哥!是我啊!”

“阿妹!阿妹……你在哪里?”穆潼一个激灵跳起身来,在这条黑暗的“通灵玄隧”之中四处打量,却没有见到华颜的身影,他想立刻冲出去寻找,可是自己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那廉价的眼泪已经率先冲出了眼眶,穆潼焦急地哭喊道:“阿妹……你到底在哪里?……我看不见你啊……快告诉我你在哪里?……”

“阿哥!我就在你身边,你快关闭‘云蝶战甲’,从‘通灵玄隧’中出来吧,我在外面等着你呢!”

“真的吗?阿妹!……可是……你怎么会在外面呢?你的‘灵魂数据’呢?……难道你……”

“阿哥!现在时间紧迫,来不及详细解释!你快出来与我相见吧,是真是假,一看便知,‘降温服’快要损毁了,你再不出来,就永远见不到我了!”

“好……阿妹!你千万等着我,我立刻就出去!”

穆潼此时终于完全清醒过来,他急忙退出“通灵玄隧”,按照以往的正常程序操作,稳稳地关闭了“云蝶战甲”,随后睁开双眼,向自己的身边周围打量,寻找华颜的身影。

可是就在这时,穆潼却被眼前的一切彻底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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