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闻崔灿自幼狂傲不羁,目中无人,只是不曾想,一个工坊看大门的都敢如此不知死活,本姑娘没有白来,真算开了眼界了。”女子笑起来很尖锐,生气时说话的声音也是极为悦耳,“那好,工坊进不去,我就不进了,把你们的主子找出来,我有要事相商。”
性子挺火爆啊,崔灿对这样有性格的姑娘表示严重欣赏,心想着,吃不到嘴里的东西,调戏调戏总是可以的,反正也不收费。
“这位姑娘,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事吃饱了到处跑,我们家主人很忙,忙的晕头转向,要死不能活的,哪里有什么时间见你?要不这样,你有什么要事,给我讲,我代为转达就是。”崔灿慢慢挪到椅子旁,重新坐下。
“小姐,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即杀了这不要命的东西!”飞鹰猛地伸手指着崔灿。
“主人,只要你一句话,我立即杀了妄想杀你的东西!”丑奴猛地伸手指着飞鹰。
一人伸手去把剑,一人抽出背后的刀,眼神之间似有电流噼噼啪啪,眼看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即将开打。
主人?女子看看丑奴,又看看崔灿,听闻神童崔灿又一个武功极高的贴身护卫,名叫丑奴,而方才丑奴又喊他主人。似乎明白了什么,这姑娘哈哈大笑起来,大声道:“崔灿,好一个崔灿,久仰大名,今日得见,真是有幸。”
“如果不是丑奴喊漏了嘴,恐怕你就没幸和我相见了。那么容我揣度一下,姑娘想必也是出身纺织世家,是某巨商家的小姐或未来的继承人,不过因为我们崔氏工坊的建立,生意难做,眼看就要濒临破产,这才不得不放下身段,过来一探究竟,当然了,更可能的是过来和我谈条件。是也不是?”
说到这里,不等对方回答,崔安继续说,“如果不是的话,那我们就无话可说,你可以回去了。如果是的话,我们同样无话可说,你也可以回去了。还有,送给你一句话,前面和你一样过来的人都收到了:我的崛起,无人能挡,你们灭亡,关我屁事!”
女子听罢,二话不说,扭头走人,留下阵阵芳香,叫人情不自禁。
等这姑娘走后,听着厂房里传来的织机声,崔灿轻轻闭上眼睛。心想,这些人过来无非就是想让崔氏工坊的布料提价,他们好像还组成了一个什么联盟,说是如果崔灿同意,他们可以凑出一大笔钱作为崔氏销量的补偿。这些商人为了活命也实在是叫人心疼,不过崔灿的梦想是星辰大海,不对,是让资本主义萌芽开花结果,这种几乎就是开天辟地般的变革,总要有牺牲的。还有刚才这姑娘,来就来吧,还戴着面纱,一点诚意都没有,谈都不用谈,所以干脆直接堵了她的嘴,让她走人。
“主人,你这样太危险了。”丑奴站在一旁说。
“是啊,是挺危险的,这些来找事的人个个也都太冲动了,二话不说就要大打出手,如果不是你在,一百个崔灿也不够死的。”崔灿示意丑奴也一块在旁边的椅子坐下,“丑奴啊,让你客观公正地说,咱们就做自己的生意,人家的生意不好做了,咱们错了吗?”
“当然没错!”丑奴不假思索地答道。
“如果把商业竞争比作是一场战争,战争中有胜有败,有生存也有死亡,胜了的,生存着的,难道就该对那些败了的甚至死了的或即将死了的表示忏悔道歉吗?还美其名曰,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崔灿又问。
“胜败乃兵家常事,败了就是败了,不值得同情和忏悔。”丑奴张口就来。
与其说这问题是问丑奴的,不如说是崔灿问自己的。其实问之前,崔灿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大自然物种进化如此,商海之中没有硝烟的战争更是如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可是那些输了的人,败了的人,到底凭什么指责我崔灿?只是因为我当了他们的财路?可是,在这件事情上,崔灿的心就是一块磐石,不可能动摇,不可能妥协。这一切,都是被逼出来的。
日子平淡如水,织机唧唧复唧唧,崔氏工坊的生产的布料不知不觉间已经飞入了洛阳的千家万户,下至平头百姓,上至皇亲国戚,不分贵贱,人人能穿,人人穿的起。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最令崔灿激动的是,在纺织业之外,也出现了模仿崔氏工坊的形式,建起了大大小小的作坊,请工人,发工资,有建成潮流之势。
“这个崔灿,真是自甘堕落,堂堂读书人,竟然沦落到去经商,搞这些奇技淫巧,实在是荒唐!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当初的神童难不成还不通晓这个道理?!”洛阳宫中,武则天当着李治的面,狠狠地将崔灿批判了一顿。
“媚娘息怒。要寡人看,崔灿他也是一时贪玩,做起了什么纺织的生意,想来还真是可笑。不过话说回来,他这么一搅弄,全洛阳布料的价格下降了不少,而且布料质量上乘,连宫里御用的布料也不能与之媲美,算是立了大功。”李治陪着笑脸,过来一把将武则天搂进怀中,揉了揉她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