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学理温和道，他的声音软绵绵的，“我知道平湖的事情。你不该继续参战的，身体留下遗患就不好了。观察你的沧海剑翼，你应该进阶到两阶了吧，这很好。但是你的内伤太重，赢不了我。”

林蔚然冷冷道，“战吧。”

梁学理惋惜的看着他，背生行云剑翼，飘在空中。

“云霞烟海！”

剑光交织，变化多端，初如朝霞，明媚耀眼，而后风卷云舒，满天悠然，卧看满天云不动，后来西天火烧，一时寂寥。

围观者惊叫连连。

“云霞烟海！”

“可是数万剑阵中排名第五？”

林蔚然身处剑阵，对其间千百剑气的变化最为敏感。

“困而不攻？”他嘴角上扬。“做梦去吧。”

“九江入海！”

洞庭剑凝聚紫光，仿佛追逐时光，从云阵中穿出。而漫天的水汽凝聚，围绕洞庭剑，形成巨大的华美冰剑，俨然是放大的洞庭剑，朝着梁学理刺去。

梁学理满头大汗，他急道，“别逼我。”

云霞剑阵开始变化，乌云环绕，雷鸣电闪。林蔚然清楚的感觉到雷电蕴藏的杀伤力，刺痛下，他的身体有些麻痹。

可洞庭冰剑丝毫不停，反而更快刺去。

“别逼我！”梁学理怒道。

雷电悬在林蔚然头顶，下一秒就要五雷轰顶。

林蔚然面不改色，洞庭冰剑已然刺在梁的喉咙。

梁学理长叹一声，随后散去剑阵。

外面的世界依旧风清月朗。

“我输了。”

围观者震惊的看着这场万众瞩目的战局有了结局。

“没想到稷下还是输了。”

“太学百年第一之名果真令人敬畏。”

......

“明明你的动作更快，为什么放弃攻击？”林蔚然死死盯着他，“修了无上剑道，就不该犹豫，更不该怕死。”

梁笑了笑，并不言语，从身上掏出一个烧饼，大吃大嚼。

风过草原，谁在伏腰？

隔着很远，白衣青年望着吃烧饼的矮胖青年，背着的双手有些颤抖，他终于明白了：这个人已经迈向了另外一条剑道，而那，绝不是无上剑道。

......

半个月后。南楚建康。

济慈药房。人很多，掌柜很忙。

林薇澜撑着下巴，看着忙的一头香汗的柳君如，噘着嘴道，“君姐，我帮你吧。”

“一边去，别捣乱。”柳君如平静道。

“狗咬......”气呼呼的林薇澜见柳君如瞪了一眼，连忙闭口，走到一边坐下发呆，心中愤愤道：以前的君姐多好啊，温柔又善良，动人又爱笑。现在却一天到晚板着张脸，冷冰冰的，都是那个害人的家伙，他有什么好？凭什么天下女子都要讨他欢心？

正在胡思乱想，背后却突然被拍了一把，却是忙完的柳君如。“小丫头，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啊。”林薇澜做了个鬼脸，旋即挥起小拳头，“还有，我都十八了，别再叫我小丫头了！”

柳君如捂着小嘴笑了起来，林薇澜高兴了还不到一秒，就见柳君如神色不安，笑意全无。她落寞的问道，“你兄长他......回来了吗？”

林薇澜撇了撇嘴，“谁知道他在哪儿呢，爹说他刚从北赵回来，又不知跑哪座山里修炼去了。君姐，你就别关心他了，那人没心没肺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练剑，长这么大我都没见过他！”

柳君如急忙道，“你别这样说他。他人很好的，只是林家就他一个独子，所有重担都压在他身上，忙是理所当然的。”

林薇澜哼哼了两下，显然还是不服气。“真不知他有什么好的......君姐，不如我娶你吧？”

柳君如终于忍不住，“再叫你胡说！”，追着林薇澜就是报以香拳捶打，两人一前一后，一边跑，一边笑。

柳君如忽然记起他曾淡淡道，“女子笑不露齿。”，笑容无处安放，思念涌上心头。

她看着远去的一袭白衣，同样的兰纹玉簪，只不过他是那么的冷峻沉稳，而林薇澜更像是只欢脱的小鹿。

“你若是他，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