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奎听罢很有道理,便赞同了宋和的建议,并让他写一篇文章贴到县衙萧蔷和城门各处去。
宋和早有准备,当即就从袖袋里掏出了文书来:“老臣已经写好了。除了安民榜,这里还有一份法令,请殿下过目。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咱们须要立些规矩,明确官吏将士哪些事做得,哪些事做不得,做不得的事做了、要受什么惩罚……”
太子道:“宋先生才高八斗,我还信不过你么?本太子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法令是出自宋先生之手,拿去公布全军,即日施行。”
宋和忙道:“这些文字可不是说说便罢,犯了事就得依规矩办,不能含糊,如此赏罚分明才能逐渐形成军纪。有章可循,殿下才好约束部下;杨将军以后带兵也更容易了。”
朱文奎还有别的事要办,便随意看了一下,便叫宋和拿去张贴公示。
不料第二天就有不少事闹到了太子跟前,其中一件是有个手膀受伤的伤兵强行安置在一户家里,并让那家百姓找郎中医治、负责膳食起居等。不料那伤兵见主人的儿媳长得俊俏,昨晚便摸到厢房,将那家主人的儿子打伤,并在房里奸|淫了那妇人。家人并未宣扬,本着家丑不可外扬和害怕被报复的想法忍气吞声;不料次日一早一个小头目去看伤兵,因院子狭小无意间又见到梨花带雨的小媳妇,于是小头目又将那妇人再奸了一遍。
接着两个士卒就起争执打将起来,最后为了争那小媳妇闹到太子跟前让仲裁。宋和正好在衙门里,听了之后生气至极,扬言两个军士犯了奸|淫罪,要一起斩首以儆效尤。
朱文奎听罢也吃了一惊,没好气地看了宋和一眼,心道:你倒是说得轻巧。这些士卒都有各自的“档头”,或是头目们的家丁仆从,或是同乡熟人,或花钱招来的人;大伙儿跟着你太子卖命图什么,为了一点事说杀就杀?
文奎当即大骂了一顿两个士卒,然后叫他们滚。
接着杨将军便到衙门来了,说了一件事。湘王送的火绳枪很不好用,装填费事,又不容易打响;冲杀的时候就没用了,还不如根木棒,想让太子把那些工匠叫出来,组织起来打造刀剑兵器。
文奎纳闷道:“这么说那批火器竟不如刀管用?”
杨将军道:“有总比没有好,咱们的士卒几乎都没有用过弓箭,火器只好勉强代替弓箭用,但不能冲锋陷阵;还得造一批长兵器在战阵上才能用。”
宋和忍不住说道:“那湘王靠这种火器,数度以少胜多,击败几万官军。火器定有其过人之处,太子殿下当初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向湘王要这批军火。”
杨将军道:“宋先生既懂诗书,又懂行军布阵,还要老朽干甚?”
文奎忙安抚了几句,然后说道:“使用那东西总得有个训练机宜,湘王派来的那些工匠里,会造火器肯定也知道怎么用,杨将军派人去问,选几个人出来教习火器……自然你说战阵上要长兵器,也是有理的,我这就安排人打造。”
但是打造兵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有个档头受命此事,但迟迟没有进展。文奎一问才知,首先就找不到铁料和足够的铁匠。
有人出主意,下令从各家各户征收铁器,锅、锄、犁都可以熔炼锻造刀兵枪头。但宋和等人又反对扰民,说直接找本县的铁矿山最好,可是谁也不知道哪里有铁矿。
找铁匠更是困难,到处关门闭户,百姓里哪些人是铁匠谁知道?县衙卷宗上的匠籍记录了一些资料,可是人在哪里,好不容易找到了记录的地方,发现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也有太子军的头目粗暴地踢开家门,逮着人逼供,不过也问不出太多情况来,百姓见了乱兵吓得话都说不利索,士兵直接和百姓交流是十分困难的。
还有各部私自贪墨财物、粮食等问题也十分严重……朱文奎面临的麻烦还有很多,并不止这些,他一时间觉得事儿好像十分复杂,搞得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