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诚听得惨叫声很熟悉,定睛一看,受伤的竟然是信王。f,
他目眦欲裂,爬起来,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信王面前。信王已经倒地不起,他痛惜地弯下腰,抱起信王的身子。信王脸色惨白,额角不停地渗出冷汗,为了不发出惨叫,他用牙齿紧紧地咬住下嘴唇。朱由诚仔细检查他受伤的部位,发现一支羽箭正中信王的左臂,差一点就射中左胸。
看到朱由诚扶他,信王强忍痛苦,问道:“你……你……没、没事吧?”
朱由诚虎目蕴泪,点了点头。
“那……那……我就放……放……”
信王话没说完,头一偏,晕了过去。
一瞬间,朱由诚心里涌现出与信王交往的点点滴滴。初见信王,两人抢夺糕点;夕照寺的浴堂,信王用龙爪为自己擦背;儿童乐园,他拖着一箱的圣旨来给自己赔罪;顺天府衙,他和自己一起并肩对抗贪婪的知府……
朱由诚见半天没有医护兵前来,大吼道:“人都死哪里去了?快来人,快把喻嘉言叫来。”
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大喊道:“来了,来了,朱大人别着急。”
说话的是喻嘉言,他被两名侍卫架了上来。他怎么来得那么快?原来喻嘉言见猎心喜,正带领一帮医护兵在城楼下解剖那些烧焦的尸体,信王受伤,侍卫们心中着急,下城后来不及解释,直接把他架上城墙。
朱由诚把信王交给喻嘉言,叮嘱道:“信王我就交给你了,一定要好好治疗,不能让信王受苦。”
说完,他转身奔下城楼。追击苏尔泰。射伤他的兄弟,想一走了之,门也没有。
朱由诚的侍卫早就猜到了他的下一步行动,推倒了一段内城墙,整顿好骑兵,把他的战马大黄牵出来。单等朱由诚下令。
朱由诚下得城来,跨上他的战马,大喝一声:“弟兄们,为信王报仇去呀。”
说完他一抖缰绳,率先冲出贵阳城。
五千多骑兵大喊着“报仇”,也跟着冲出了贵阳城。
放开马力之后,黄膘马发挥了它的特长,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朱由诚摘下挂在得胜钩上的梅花亮银枪。向苏尔泰冲了过去。
苏尔泰一直有一个错觉,就是明军不敢出城野战,即使打了胜仗,也只敢在城内庆祝,却不敢出城追击来扩大战果。围困龙里时,朱由诚虽然也出城了,不过那是逃跑,而不是决战。
放箭后。见到城上一片混乱,苏尔泰不但不逃跑。反而指着城墙上高声大笑。苏尔泰不是不惜命,他已经做好逃命的准备,只要城上弓箭手一出现,他立刻调头就跑。前几天他指挥叛军攻城时,发现明军最厉害的武器是强弩,一弩下去。一百六十步内可以把人射个对穿。所以他站的位置,离城墙两百步,便于撤退。
朱由诚见苏尔泰还没走,心中一喜,暗道:“阿检。你等着,哥哥给你报仇。”
不提朱由诚对苏尔泰的仇恨,苏尔泰也是极度仇恨朱由诚的——你不好好地在北京呆着,跪到贵州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害我的阴谋没法成功,不能到大汗面前领功。
苏尔泰是建奴人,骑射本领很高。他见朱由诚一个人冲在前面,决定先射死这个大清国最大的对头兼祸害,然后再逃回夷人的大营。朱由诚像是贵阳城的主心骨,如果他一死,凭安邦彦手上的十一万人马,或许还能反败为胜,拿下贵阳城。
他拉弓如满月,手一松,却没有箭发射出去。靠,太激动了,竟然没有放上羽箭。他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抽出一支羽箭,瞄准朱由诚射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