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康思虑了很久,设想了很多可能,却迟迟不能下决定,嬴苏不在,他作为嬴氏家主有责任照顾妉尘,但是妉尘如今这样,确实不适合去琼华,但是难道就任由妉尘无依无靠地呆在这里?
妉尘看嬴康脸色变幻,猜测其心中所想,心下了然,开口添了最后一把火:“舅父,胡堂主既然是大周的总堂主,自然会回汴京,妉尘就在京里等他回来,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嬴康无言,他当然知道妉尘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因为她不想去嬴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妉尘说的也都是事实。
“赵宣赵宪——”
“在。”听到嬴康叫他们的名字,兄弟齐齐应到,跪在嬴康面前俯首待命。
嬴康却并不看他二人,只对妉尘嘱咐道:“尘儿,这两兄弟自幼跟在我身边,功夫了得,他们在你身边,我也放心一点。这块令牌拿着,若是有什么事,竟可以去找苏家。”
妉尘拿过嬴康手中一块木质的令牌,比嬴康身上佩戴的小一圈,上面镶嵌着金丝纹路,蜿蜒成一个“令”字,散发着淡淡的沁香,人闻着只觉得心神一松。
赵宣赵宪两兄弟面对妉尘再次跪下,干脆利落:“拜见小姐。”
妉尘只是笑笑,对嬴康说道:“舅父,此处多有不便,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不远处就有个酒楼,菜色还不错,舅父还没用过午膳吧。”
嬴康温和地看着妉尘,他这个外甥女,聪明伶俐又会察言观色还会演戏,可真不像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不过嬴氏的子孙个个出类拔萃,这才不算辜负了她体内的血脉。
“尘儿,舅父要提醒你一句,嬴氏虽强,但不能时时刻刻护着你,尤其是你现在一个人在外。皇室内里一向龌龊,还是少与他们搅合在一起为妙。”这是嬴康离开前最后对妉尘说的,妉尘表面答应的痛快,心里却不置可否。
回到苏园,天已蒙蒙黑,妉尘进到院子,发现钟离谨在书房里等着,正在翻看嬴苏手写的那本毒草典籍。看到妉尘主仆进屋,身后还跟了两个新的仆从,以他的内力修为也看不透这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的底细,不由挑了挑眉,俊脸凑近妉尘,颇有些关心地问道:“这一天都去哪了?害我好等!”
妉尘身子后仰,避开钟离谨的脸,又劈手夺过其手中的典籍,淡淡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事事跟你交代吧。”
钟离谨心里一紧,退开几步,恢复到慵懒的笑:“原来是我多管闲事了。我只是来说一声,宫里都已经安排好了,下个月就要进宫,他的意思是尘儿你和我们一道入宫,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询问一下你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