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妉尘与钟离谨在凤藻宫的暖阁里聊天。
妉尘一边悠闲地吃着钟离谨剥的核桃肉,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天天都忙得不见人影,今天怎么有空?”
钟离谨修长的手指在核桃上轻巧一捏,核桃裂开一条缝,钟离谨的手指又轻轻一挑,去掉核桃内的薄衣,再微微一掰,两块完整的核桃肉就出来了。钟离谨将新剥出来的核桃肉放在妉尘面前的小碟子里,才说道:“原本他给的钱财田地也算不少,从不知道没钱花是什么感受,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做钱到用时方恨少啊。”
妉尘拿核桃肉的手顿住了,讶异地问道:“除了皇帝给你们的,前几天宴席的时候,不是也收到了很多礼物吗,怎么会缺钱?你要那么多钱财做什么?”
钟离谨神秘兮兮地凑近妉尘耳边,语气却是无比认真的:“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妉尘推开钟离谨的脑袋,满脸震惊地看着他,声音都失真了:“你要争夺帝位?”
钟离谨重新坐回去,邪邪一笑:“就算不要那个位子,我也该有能够保护自己和母亲的力量,不是吗?”
妉尘带着怀疑的目光审视钟离谨,自古多少人为了帝位前仆后继,钟离谨已经进入权力的中心,她不怎么相信他能抵抗住帝位的诱惑,更何况皇帝冷落太子,却如此宠爱他,他是极有可能顶替了太子之位的。
钟离谨坦然接受妉尘的审视,还不忘给她剥核桃。
妉尘劈手夺过钟离谨手中的核桃,板起一张小脸,表情严肃,道:“皇帝对你和姨母都很好,他不是有给你一批人吗?为何还要重新培养。要知道人是最难培养起来的,耗费钱财不说,更需要时间。就单拿笼络官员来说,你难道就能保证你收买的那个人是真心投靠你的?有你老子替你安排,省得你操心陷入浑水里,不是更好。”
钟离谨重新从小篮子里拿了一个核桃剥起来,一边剥,一边说道:“你就能确信他不是在利用我平衡太子和他小儿子之间的势力?那些人是留在我身边保护我和母亲还是监视我们也未可知。最是无情帝王家。”
妉尘目光复杂地看着钟离谨,她发现其实她从未看透过眼前这个人。若说他不爱权势,那他现在做得不就是争权夺势吗?若说他贪慕荣华,明明他对尔虞我诈对权贵帝皇又是如此不屑。良久,妉尘放下手里的核桃,轻轻说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懂,不过你想要赚钱的话,我倒是有个法子。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知道什么能烧制出彩色的陶瓷来,就看你能不能想辙开个瓷窑了。哦,这件事你也不能说是我想出来的。”
这下换钟离谨感到惊讶了,只是当真未问,面上也并无多少悦色,反而有些落寞:“尘儿,这些事情你不是不懂,而是不想懂。瓷窑的事,我记下了,等我安排好再跟你说。”
妉尘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深入,便随意找了个其他话题:“诶,对了,宫宴那天我看到一个年纪跟你一般大小的人,穿着打扮……恩,怎么说呢,有点怪。明明是宫宴,所有人都打扮地光鲜亮丽的,他却穿了一件半新不旧的衣服,也不合群,你知道他是谁吗?”
妉尘提供的信息其实不多,钟离谨却乍一听就明白妉尘问的是谁了,道:“他是西蜀的四皇子,傅纣。”
妉尘更诧异了:“西蜀的皇子,怎么会在宫里?也没听说西蜀出使大周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