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街过巷,一路尽是低矮的房屋,孩子的哭声,女人的骂声,还有狗吠声。
日月星日月城的贫民窖。
牧清风此刻当然不在贫民窖中,他在贵人区,正确的说法是日月星达官贵人的居住区,住在这里的不是达官贵人就是军方大佬。
这让牧清风是无比震撼,震撼那个醉鬼的身份,震撼这个国度。
在这贵人区外,高耸的商业大楼只是单薄的将此地与贫民窖分开,贵贱分明,却又单薄得如一张白纸,一捅就破,即使贫民窖里张贴着为了维护市容要拆迁的公告。
市容大概是要维护的,毕竟面子问题,里子呢?谁去管呢?像小孩的哭泣,女人的叫骂,黑狗或黄狗的叫唤,全是无声的,不存在的。
这等事,谁又去管呢。
谁也不是少不经事的少年,热血或许还是有的,但都藏进骨子里了,外露的正是所谓生活,不愿意外露的,不愿意生活的,大概也早成了醉酒青年,不,是醉酒老年人了。
富贵是什么,是寂静。
牧清风无比肯定。
贵人区里很安静,安静得没有一切不该存在的东西,例如蟑螂与苍蝇,永远那么吵闹。
所以,并没有人来打扰到牧清风,这里几乎没有过路人,除了如铁柱一般的那些贵族守卫,木然的立在大门口,毫无生机的让人几乎以为那是雕像,但牧清风知道绝不是。
他并不畏惧,但是却不想节外生技,因为他向来是怕麻烦的。
所有,牧清风看着渐渐暗淡的天色,暗淡的躲在角落,像只孤魂野鬼般看着这高门大户,没人人看见他,因为鬼魂是透明的。
那醉鬼与肥鸟QQ都在那里面。
万家灯火终于带领星光拼凑起了夜晚。
这里的高门大户并没有牧清风想象的那般灯火辉煌,只是暗淡的,升起点点灯火,大概许多地方是没人居住的罢,地儿大了,人烟若少,未免像孤坟,就算孤坟集中些,也难掩寂寞,偏生不远的闹市区又灯火辉煌,寂寞的味道就更浓了。
在这寂寞中,唯一让牧清风欣慰的,满天繁星无比清晰,牧清风借着星光,轻轻一跃,便跳过围墙,进到了院子里。
院子颇大,牧清风小心翼翼的躲在角落里一动不动,这里看起来毫无守卫,但牧清风在进来的那一刻就发现了无数暗哨,在那角落里,屋顶上,隐蔽中,一动不动的藏着高手,看似安全平静却暗藏无比凶险的地方。
这让牧清风内心的疑惑更重了,这到底是什么人居住的地方,守卫竟然如此森严。
但这些所谓的高手,现在已然跟牧清风不是一个层次的。
所以,牧清风停停走走的行动着,往内院寻找而去,竟是没有任何人能发现得了。
可是,这就是座孤坟,所以牧清风始终找不到那醉酒青年与肥鸟QQ的踪迹,但庆幸的是,也不全然是一无所获,牧清风最起码看到了一个光亮的房屋,里面最起码是有人的,虽然不知道是谁。
牧清风没有动,静静的看着那门户紧闭的屋子里,在这里守卫森严了无数倍,到处都是暗哨,到处都是高手,所以牧清风一动不动的,安静的与夜色融为一体。
牧清风打量了一会,目光锁定转角的屋檐,可是,要到达那里,最少有十处暗哨会发现自己,还有屋檐下长廊中的那些摄像头。
其实牧清风很想运用自己的天赋神通,那么一切就一览无遗了,但自打梦那一场后,他谨慎了很多,深明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道理,便也就不敢随便使用了,最起码牧清风知道黑袍就对自己那神通有感应,他虽说不上感应出什么,但就仿佛第六感般有所发现,这些细节牧清风以前是绝不会发现的,但后来,细思起来才后怕,不然为何每每自己运用自己这种神通,黑袍都是有所察觉,毕竟五狱山下的五百年时光,是那么的无聊,足够他静下心来去思索很多事。
再加上,牧清风发现自己胡乱使用那神通是对自己大有害处的,他以前功力尚未达到目前的水平,所以始终浑浑噩噩的,但是现在到了这种程度才发现,他每一次运用,其实都是絮乱了体内那些未被驯服的力量,日子长了,点滴累积绝对是有大害处的。
所以,牧清风现在的情况是,不到逼不得已绝不乱用那些力量了,再说,就凭他现在已经融会贯通的“大声百变神通”又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现在,牧清风苦恼的是怎样制造机会到达那处。
牧清风并不用苦恼太久,因为很快机会来了,只见那醉酒青年竟然出现,醉醺醺的朝那屋子走去,一下子吸引住了所有暗哨的注意力,牧清风本来寻找的就是他,其实现在可以不去那角落的,因为确认了醉酒青年的位置。
可是,经验告诉牧清风不对,这里也不像是醉酒青年的居住地,因为,许多暗哨是有所诧异的,牧清风从他们的呼吸中便可以判断出来,所以,牧清风想了想,轻轻的摘下一片叶子,揉成团,轻轻的便向醉酒青年射去。
醉酒青年吃痛,哎呦一声便朝地上倒了下去,他揉着大腿,大声的咒骂了起来。
牧清风抓中机会,像那屋檐闪了去,只见他如幻影一般,速度快到几乎肉眼难以察觉,竟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他。
青年人一大骂,房门便打开了来,只见里面走出来一个中年人,五十岁的模样,身材偏中,很普通的一个人,只是神色冷厉威严,一看便知道是身居高位者。
牧清风将整个人缩在角落里,看了过去,这中年人他并不认识,可是很快他认识的便也出来。
赫然是冷楚王与黑袍。
不知道冷洋洋现在怎么样,这是牧清风的第一个想法。
进接着那中年人变对那醉酒青年大骂起来∶“你这逆子,除了喝酒,还能干吗?”
说这话时,竟是没有了冷厉威严,全是痛苦,慈祥的痛苦,紧接又朝暗处下令道∶“将他带回房去。”
说完,便回房去了,房门紧闭了起来。
只见暗处有人走出,便将醉酒青年带了下去。
牧清风没有着急的跟上去,反而比较感兴趣房内的情景,又想起之前在国宾馆地下密道中曾听到黑袍与冷楚王商谈的反叛,不由又心惊,莫非他们在里面密谈的就是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