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进入2月,京城都已经很冷了,宜山镇气温更是冷得让人浑身打颤,开车进了镇里,一股萧条之气铺面而来,道路两旁枯黄的柳树枝,散落在马路上的垃圾,稀少的行人车辆,这一切与曾经盛极一时的宜山镇产生了巨大反差。
陈致远这个岁数的人,是经历了宜山镇由盛到衰这段历史的,如今到自己家乡衰败成这样,陈致远心里一阵发酸,脑海里不由自主浮现出在自己上小学时,也是这个季节,可那时候街上行人众多,到处是放养的孩子在马路两旁追跑打闹,到运矿石的车驶过时,这些孩童便追在车屁股后边大声欢笑,可如今这些顽童不见了,运输矿石的大卡车也不见了,留下的只有道路两旁枯黄的柳树。
初夏陈致远刚才还笑呵呵的,可一进了镇子就眉头紧锁,一副落落寡欢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大官人的头发,跟摸小狗似的,柔声道:“小黑你怎么了?”初夏是存心逗逗陈致远。
陈致远收回思绪,晃头躲开初夏的手笑道:“你才小狗那!”
初夏立刻伸出手掐住陈致远的耳朵,哼了一声道:“你说谁是小狗?”
陈大官人赶紧讨饶很没节操道:“我是,我是,赶紧松手,疼!”
初夏满意的点了点头,松开大官人的耳朵,又摸了摸他的头发笑道:“小黑乖,晚上我给你骨头吃!”
两个人说说笑笑到了陈致远家这胡同,陈致远停好车带着初夏往家走,这胡同都是土路,不过街坊邻居每天清扫。又把上边的石头都挑走了,所以这路很干净平整。
陈亚军两口子都在林城市里。家里是空无一人,陈致远掏出钥匙打开那有些破旧的大铁门,带着初夏走了进去。
初夏进来上下了,拉住陈致远的手道:“你家这平房弄得真不错,院子也大!”
宜山镇像陈致远家住的这种房子,都是五十年代,苏大哥派工程师设计建筑的,半个多世纪过去了,虽说外边起来破旧了些,但依旧结实。这么多年来从没出现过任何问题。
这房子前边有个0多平米的院子。铺的水泥地面,很是干净,一旁是陈亚军当年建的小房子,里面还搭了个土炕,春秋没暖气的时候陈亚军两口子就睡这火炕。
陈致远带着初夏进了屋子。一进来就感到阴冷阴冷的,一摸暖气冰凉,陈大官人苦笑连连,镇子里那供暖的锅炉还是七十年代买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因为年久失修,时不常就坏,屋子里因为很长时间没住人,还有些潮。要在这睡,晚上可得遭罪了。
陈致远家院子很大,但是正房平米并不大,只有40多平米,两个小屋子外加一个厨房,那厨房还是陈亚军后来搭建的。这房子虽小,但陈亚军在这住了几十年,也铺了白色的地板砖,不过样子很老了,很多地板砖都有些破碎了,客厅里摆着一张小桌子,旁边是个冰柜,这冰柜是当年陈亚军做小生意时买的,一直用到了现在,动静很大,嗡嗡的。
初夏左右了问道:“胖子,那个是你屋子?”
陈致远一直旁边的屋子道:“那个就是!”
初夏听完就推门进去了,陈大官人这小屋子里全是些很老的家具,大衣柜少了两条腿,下边垫着两块砖支撑这,靠近窗户的位置是陈大官人的小单人床,这床还是大官人小时候,陈亚军在矿上找了些钢管焊的,刷了一层黑漆,不过这么多年过来,那漆掉了不少,显得很旧。
挨着大衣柜还有个小点的衣柜,这是当年陈亚军结婚时打造的,也很旧了,两扇门上的玻璃早就没了,王淑芬弄了两块浅绿色的布放了上去,这柜子上放着陈致远的影集,从光屁股一直到他大学毕业的。
初夏拿过那影集一屁股做到陈致远那小床上了起来,陈大官人围着屋子转悠了一会,琢磨这晚上还是把那火炕烧上,住那吧,不然睡这晚上非冷死,想到这陈致远道:“你在这待着,我出去找点柴火生活,晚上睡火炕!”
初夏正聚精会神着陈大官人一张光屁股的照片,头也没抬道:“行你去吧!”
陈致远出了门,去了爷爷那,今年秋天陈亚军两口子都没在家住,一直在市里,根本就没准备柴火跟煤,陈致远只得去爷爷那要点。
去了跟爷爷奶奶说了会话,老太太本想让宝贝孙子在这吃,可陈大官人哪敢在这吃,上次老两口可是见过苏冰旋的,自己要把初夏带来,这肯定要麻烦,不带吧,把她自己仍那,大官人又不忍心,找了个借口拿了一些柴火煤回家了。
陈致远跟初夏到了宜山镇已经下午4点左右了,陈致远一都这个点了,找地方建厂子的事就明天在说吧,回了家开始生火。
初夏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就坐不住了,太冷了,冷得她手脚发麻,放下影集,出来陈致远在生火,赶紧把手顺着大官人的脖子伸了进去。
冰得陈大官人只缩脖子,这丫头那两只手跟冰块似的,赶紧喊道:“用火烤,快拿出来,凉死了!”
初夏不情不愿的抽出手,放在炉子上烤了烤,陈致远等了一会,感觉差不多了,用煤压住火,盖上炉子盖道:“你是在家待着,还是跟我去买菜?”
初夏抱住陈致远,把手顺着大官人衣服下摆伸进去贴到他肚子上道:“我跟你去买菜,我要吃麻辣香锅!”
陈致远苦笑道:“这菜你还真吃不够啊,不过这个点了,可能这菜需要的食材有些东西买不到,咱们去街上在说吧!”
俩人手挽手上了街,这个点宜山镇终于恢复了一丝生气,有些人出门来买菜了。俩人来到市场,这地方说是市场。其实也就有两家卖菜的,一家卖水果,还有一个卖馒头跟肉的摊位,小的可怜。
陈致远了这些菜,做麻辣香锅是不行了,琢磨这天气冷,自制个火锅不错,便买了点羊肉跟一些青菜,初夏听到那边有卖糖葫芦的叫卖声,嚷嚷这要吃。陈致远只得带她去买糖葫芦。一过去,正好到一辆车,车旁放着氧气瓶,下边几条鲤鱼在那种自制的铁鱼缸里游动,陈致远一这鱼挺新鲜。便买了两条,晚上一块涮着吃。
初夏一手举着糖葫芦伸出粉色的小香舌添个不停,得一边的陈致远大是好笑,忍不住道:“我说你老添什么啊,张嘴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