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的声音很有磁性,是那种能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若这是在暧昧的小房间里,那绝对会让光子有扑上去的想法。可现在,在这深夜两点多,被槐树环绕的后院里,光子脑中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逃!
丰古利已经跑向内院去接小月了,现在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他的背影。来的人是谁,与教主之前说的那人有没有关系,对这件事了解多少,她压根不想知道,她只想知道凭借自己的这点能耐,拼尽全力能不能逃得了命!
于是,她跑了,悄无声息地一点没给丰古利反应机会地跑了。
她这一跑,给刚跑到小月房门口的丰古利打了个措手不及。虽说白书声音响起的一瞬间,他半点都没犹豫便立刻回头,却也只看到一缕如青烟一般的光子远遁的背影!
光子的突然逃遁,让丰古利从里到外都冻成了冰。虽然光子身后紧跟着一个人影,让他猜到是来人的手下去抓她了,也明白她肯定会被他们抓回来,可对方也不可能同意自己继续用这法子来救治小月啊!
完了!全完了!他辛辛苦苦地攒的那点救命钱没了!费尽心思养出的换命的全阳体没了!小月啊!我的小月啊!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办法能救得了你啊!
丰古利望着小月的房门,想着两人之间那些坎坷的过往,有甜蜜的也有辛酸的,一时间他的心里真是五味杂陈。原想着,这次事了,带着大哥和小月,搬到一个新的地方,开启一段新的生活,如今全都成了泡影。
想到这里,他伸出手想拍开门再看小月一眼,却又舍不得吵醒好不容易才入睡的爱人。自己做得那些事,糊弄得了粗心的大哥,却瞒不住细心的月儿。为了尽可能地减轻自己做下的恶业,这些日子她黑天白夜地诵经念佛,还尽自己最大可能不求任何回报地帮助村邻。她的辛苦她的劳累她的心意,他一一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做得这些事根本是不可饶恕的!她吃再多的斋,拜再多的佛做,再多的善事,也消除不了半分啊!
但是!为了她能活下去,就算万劫不复,他也不后悔!
“你既然知道那是错误的事,为何还要去做呢?”
一直靠在院门边的白书,此时开口问道:“你要救一个女人性命,这本是好事,可你却因此害了另一个女孩性命,生生把好事办成了坏事。这么残忍的事,你当时怎么就下得去手呢?”
“呵,为了小月,就算之前下不去的,我也什么都下得去了。”丰古利看了一眼白书:“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事情做都做了,我就算后悔也没用了,更别说为了小月让我做任何事我都不后悔。只是,如今小月活不下去了,我也没必要活下去了。来吧,你不是来给那女孩报仇的吗?动手吧。”
说到这他回头看了眼房门,眼泪一滴一滴地流了出来。“我造的孽我自己去偿,你要怎么都由你,只求你一件事,不要抓走她,让她安安静静地过完这段日子,行吗?”
“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跟我谈条件吗?她怎么可以就这么自由地继续活着呢?你既然是为了她才做这些事的,那她就是这一切的源头。追本溯源,才能彻底地解决事情啊!”
“可这一切都是我做的,小月她什么都没做!”丰古利一听白书似乎想要把小月一起带走的意思顿时急了!“她是无辜的!”
“那小焕呢?她又何辜?!就因为你要救你的爱人,你就把她骗来活活地钉死了她!你的女人是一条命,难道她就不是一条命吗?难道你的女人就高贵过其他人吗?!她就活该要死吗?!”
听到丰古利的话,一股戾气突然从白书的心底迸发出来,强烈地让白书根本不想去压制。
“这世界上的生命,没有谁比谁高贵!都是一样的平等!由不得你这种自私自利的混蛋如此肆意妄为!”
“您说得对,那女孩的命跟我的命是一样重要的。事情因我而起,我没有任何理由逃避这个刑责。所以,您不用听利哥的,我跟您走。”
白书的话刚落,丰古利身后的房门就打开了。从屋里走出的,正是丰古利的挚爱,小月。
“利哥,别再说了。错了就是错了,说再多也是错了。既然错了,就必须正视错误。反正我也没多少日子了,早走晚走也没什么区别,现在走还有你陪着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
“小月!我对不起你啊!”丰古利哽咽地道:“我最终也没能救你,还把你也拖累到了地狱。”
“不,不是你对不起我,是我们对不起那女孩。”小月轻轻地握住丰古利的手,“是时候还那孩子一个公道了。我们欠她一条命,现在就去把它还了吧。”
说完这句话,小月扭头看向白书。
“这位,您是来带我们去冥界的使者吗?”
“不是。我是来看戏的。”
看着这个通情达理的女人,白书的心情有些复杂。
“那,那个男孩呢?”
“他也不是,他是来抓人的。”
“那我们怎么去呢?”
“去那边很容易,你不用着急。先把正事处理了再说。”
“正事?”
“跑了的那个女人,她帮你做这个,有什么条件?”
“二十万酬劳。”
“不只这些吧?”
“呃……还有个东西,她说要拿回去给她爸爸赏玩赏玩。”
“什么东西?”
“我家的祖传之物。一个特别样式的香炉。”
“东西现在在哪?”。
“你什么意思?”
“只是赏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