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道别

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诞生统一的灵魂管理机制，所有逝去的生命，他们的灵魂，都会固定在自己的肉身上，而当肉身彻底腐朽之后，灵魂也就随之消散。

迪妮莎的灵魂，也残留在了她的身体上，并且因为身首异处的缘故，她的灵魂，也被分割成了两部分。

第一部分，自然是因为移植到了克蕾雅身上的血肉，而隐藏在了她的身体里，这就是三年之前，为什么菲斯娜会要求伊斯力不要杀死那些战士，她所感应到的疑似迪妮莎的气息，其实就是克蕾雅。

第二部分，则是被组织回收了，之后被专注于收藏历代NO.1尸体的达耶所得到。达耶本来希望能够研究出复活死亡战士的技术，但他还没等到这一天，就被潜伏进组织的摩云干掉了。

摩云最痛恨亵渎战士尸首的人。

从鲁路那里得知了关于迪妮莎的事情之后，摩云就做出了化装成达耶，在组织里玩无间道的决定，其实，这还要感谢一下列莫托，如果不是他下达了让组织所有成员都不能去打扰达耶的命令的话，摩云的无间道未必能走地这么顺利。

花了将近三年的时间，摩云说服了拉芙缇拉，偷偷拉拢了黑双子，还顺便在新一代战士们的身上做了些手脚，不过这段时间里最让他头疼的，却是他新的部下，微笑的迪妮莎。

是的，对生物技术一窍不通的摩云，哪有达耶的那一身本事，他只能学着当年救治古拉利丝一样，将迪妮莎转化为自己的神族，不过这次用的并非出自本源的龙元，而是风见幽香赋予他的生命能量。

就这样，以摩云所属的英灵的身份，微笑的迪妮莎重返人间，只不过，缺少了一部分灵魂……甚至是最重要的那部分灵魂的迪妮莎，并没有关于克蕾雅的记忆。

好处在于，迪妮莎的身体因为被摩云的生命能量改造的缘故，那块恶心的妖魔血肉早就被净化掉了，迪妮莎也因此没有了觉醒的可能，而坏处在于，因为缺少了一部分灵魂，和妖魔血肉彻底消失的缘故，复活的迪妮莎，最多只能解放50%的妖气。

根据鲁路提供的信息，摩云推断，迪妮莎的记忆，似乎停在了刚刚成为NO.1不久之后，因为她在刚得知自己不是组织的人后，第一个反应，就是一个冲拳打了过来。

别以为微笑的迪妮莎不会体术，手撕觉醒者不好说，手撕妖魔还是很轻松的。

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摩云的精力都放到了如何说服迪妮莎这件事上，连时不时地去探望一下大剑训练生都顾不上了，他甚至曾经把鲁路扔了出来，才让迪妮莎的态度开始软化。这就是为什么迪妮莎不认识克蕾雅，却对她很清楚的原因了，其实都是摩云搞的鬼。

米莉亚决定带领战士们突袭组织，的确打了摩云一个措手不及，他不得不更改了让迪妮莎在克蕾雅面前，亲手杀死菲斯娜的原计划，转而让迪妮莎全力爆发出妖气，主动吸引菲斯娜来到这里。

没办法，没有了关于克蕾雅的那段记忆，迪妮莎依旧是一个凶残而冷酷的大剑战士，即使已经认同了摩云的英灵这个身份，她也不会轻易认同那个叫做克蕾雅的人。

这也很正常，当你有一天醒过来，有人告诉你，你会为了另一个人牺牲自己的时候，你也会对他说的那个人有看法……

所以，迪妮莎干脆地拒绝了摩云的提议，并决定要亲自去观察一下克蕾雅，于是，她便以敌人的身份，出现在了北境战士们的眼前。

摩云则认为，迪妮莎只是手痒了，想找人打架而已。

这其实是一个比较危险的行动，就算最多只能解放50%的妖气，迪妮莎也能无伤碾压北境所有的战力，幸好她知道这些人都不是真正的敌人，所以都只是伤而不杀……唯独被米莉亚试探出来的那个时候，因为有了些懊恼之意而下了重手……但是也没对准真正的要害就是了。

在迪妮莎快要被菲斯娜击败的时候，摩云是想要直接冲上去的，但他随后注意到了克蕾雅，一个新的念头冒了出来，应该让克蕾雅，亲手去拯救迪妮莎才对，所以摩云决定，直接引发了他在很早之前，就放在了克蕾雅身上的力量。

光雨·净天琉璃，这是摩云为数不多的符卡之一，具有净化一方天地的伟力，即使菲斯娜凝聚了如此之多的负面能量，也难以对抗来自龙神的强大净化之力。

“当你实现了你真正的愿望之时，也就是你升格为神明使徒的时候，而我的净天琉璃，也将你身上的迪妮莎血肉净化掉了。”摩云走到了克蕾雅的身边，半蹲下来，仔细观察着沉睡的迪妮莎，“而迪妮莎残留在你身上的那部分灵魂，就被附近的另一部分吸引了过去，她的灵魂正在融合，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就是最完整的迪妮莎了。”

列莫托和组织的高层，全部都被战士们处决了，不只是北境的战士，就连某些现役的战士也加入了这个行列。

原因很简单，在见到摩云的那一刻，哭喊着老师二字的狄特莉丝，就不顾一切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既然队长都带头“投降”了，那么剩下的战士们也就没有继续守护组织的理由了，况且，摩云向她们保证，有快速清理大陆上所有妖魔的办法。

既然这样，组织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最后一个理由。

摩云并没有让咲夜杀死组织基地中所有的人，这些务实的中层人员，会被派到圣都拉波勒去，辅助已经晋升为组织领袖的文森特，发展全新的文化和秩序。

剩下的，就只有一件事情了。

……

不停地抚摸着自己光洁的小腹，芙萝拉的心中，涌上了一丝难言的情绪。

失去了绝大部分的妖气，也失去了长达几百年的寿命，但是，却变成了真正的人，而且，永远也不用再担忧觉醒了。

挪动着身体，走下了床，来到新买来的镜子前面，望着那浅红色的秀发，芙萝拉几乎都有些痴了。

过去的一切，都像是一个梦一样，而现在，不只是自己，所有的战士，都从梦中醒来了。

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让温暖却不刺眼的阳关射进了房间。

望着窗户外边，那生机勃勃的艾花镇，芙萝拉不禁轻轻地叹了口气，她有些搞不清楚了，到底是过去那残酷的生活是一场噩梦，还是现在这美好的生活，是一场美梦呢……

熟悉的吵闹声，从外面的街道上传了上来，芙萝拉定睛看了过去，只见古拉利丝又骑到了摩云的肩膀上，正大呼小叫着指着白银之塔的地方，黑双子姐妹也乖巧地跟在他们身后，然而最让芙萝拉瞩目的，是摩云身边的那个银发女子。

上白泽慧音，摩云的妻子。

摩云脸上温柔的表情，是做不了假的，那的确是他心爱的人。

神明的妻子吗……

多少，有一点羡慕呢……

……

“大姐头，你真的决定了吗？”

“嗯……”正在收拾着行李的米莉亚，头也不回地答应道，“以前忙着清理妖魔的时候，就有这样的想法了。”

“那……大姐头，带上我和迪维吧！”海伦拍着胸脯说道。

米莉亚有一些惊讶地转过头来，问道：“你们也要去？”

“世界那么大，我们也很想去看看！”

米莉亚一脸黑线，这话怎么听怎么像摩云教给她的。

一个多月以前，摩云决定放走鲁路的时候，给了他一样东西……米莉亚仔细瞧了几眼，她觉得那似乎是一块动物的鳞片……摩云告诉他说，这是这个岛屿的贡品，请他“务必”要交给龙之末裔的统治者。

米莉亚对此抱有很大的疑问，摩云身为神明，为什么要给身为怪物的统治者，送上贡品呢。

这个问题，被摩云在那之前召唤出来的女人解答了。

那是一个实力不在三年前的风见幽香之下的女人，名为八意永琳。

八意永琳对自己这些人的态度并不好，不但如此，米莉亚甚至感觉，这个女人对摩云的态度也不怎么样。

但是所有人，都无比尊敬八意永琳，因为她只用了三天的时间，就解决了战士们最大的问题：治愈那块妖魔血肉带来的创伤。

在八意永琳的治疗下，所有的战士，都变回了真正的人类，虽然失去了大部分的妖气，但是剑术修为都还在，实力方面也不是一落千丈，而且，最关键的是，即使直接解放剩余的所有妖气，也不用再担心觉醒了。

而八意永琳，也解决了米莉亚的疑问。

“什么贡品，那就是一个噬毒基因原体，专门破坏你们身上这种侵蚀性组织细胞的，那玩意要是真到了大陆上，别管扔到哪，不出三年，所有的感染者都得得上不治之症。”

她的意思，大概是说，摩云给鲁路的那个东西，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所有的龙之末裔和觉醒者吧……

不过，从未踏足过的大陆吗？

不再需要考虑组织、妖魔和觉醒者的米莉亚，忽然对那个大陆产生了极为浓厚的兴趣，反正据八意永琳所说，就算不再长生，自己这些人的寿命也会超过三百年，不找一些有趣的事情话，那该有多么无聊啊。

但是，在离开之前，也许先要面对另一场离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