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教导,臣洪承畴铭记在心,皇上为这些……这些宵小之徒都要如此殚精竭虑,足可感天动地,他们若是再不激发天良,幡然醒悟、改邪归正,臣……臣真替他们感到羞耻,”洪承畴伏地顿首不已。
不知是有意做作,还是真的被皇帝陛下的良苦用心,触动了他心底的某些轻易触动不到的地方,洪承畴话语中一度哽咽。在他极力克制之下,才总算没有泣不成声。
“你总记着一条,不管他们是如何的桀骜不驯,如何的执迷不悟,可他们总是大明的子。其实……若是上位者真的能够做到爱民如子,对此也就不难理解了,但那却也是相当不容易的。”说到这里,皇帝陛下停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接下来要说的话,然后他接着说道:“譬如真的是你的孩子,肯定不会甫一犯错,你这个做父母的也肯定不会就要打要杀的,首先还是要耐着性子,给他们讲明道理,有时候小子顽劣,你甚至还要反复多次讲解,最后……他们还或许明白,或许还是不能明白一二。可即便如此,也鲜有父亲一怒而杀子者。大义灭亲都是相当的难,何况父子之间。但是,”皇帝陛下的语气随之强硬了一些,“朕也并不主张毫无原则地迁就,只要把道理将清楚之后,那些仍然冥顽不灵、或者干脆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之人,朝廷也绝不会姑息……爱卿刚才说的那个意思很对,对这些人的怜悯,就是对那些奉公守法、能够感召朝廷良苦用心之人的最大的不公。但是切记,前提也是必不可少,”
“臣一定铭记皇上的话,”
“嗯,朕知道洪爱卿不会令朕失望,”
“谢皇上知遇之恩,”
“洪爱卿,你可愿意为朝廷去办这件事情?”
“承蒙皇上器重,臣甘愿为皇上、为朝廷效犬马之劳,”终于应验了心中的那个预感,洪承畴不禁有些得意。
皇帝陛下如此苦口婆心、翻来覆去地讲解其中的道理,绝对不是漫无目的的闲磨牙,肯定是有的放矢。而洪承畴觉得,自己能够有幸入得了皇帝陛下的法眼,实在是天大的缘法。
对于才干,洪承畴很是自信。至少在陕西一省之内,洪承畴是没有一个真正心服之人。现在又承蒙皇帝陛下面授机宜,只要自己按照皇帝陛下的既定韬略去办,即使有所闪失,想来皇帝陛下也不会斤斤计较,如此……飞黄腾达之日就并不遥远。
“那好,先就从凤翔府开始,”
“是,臣回去,马上就着手开始准备,”
“嗯,不要急于求成,切记由简入手易,先找那么一两个容易入手的山头开始,”皇帝陛下不禁想起那一世常用的一句话,脸上也不由绽开了笑意,“过程之中,一手软一手硬,两手一软一硬,都不可荒废,态度都要坚决,决不允许与朝廷讨价还价……成功之后,也不要吝啬,许下的赏赐要坚决予以兑现。另外,要从中挑选一些真心悔改而又能言善辩之人,放心大胆让他们去做说客,现身说法应该更有些功效,”
“臣遵旨。”
“若是凤翔府能够有个好的开始,之后要及时总结,然后再向陕西全省推广,若有必要的话,以后随着朝廷赈灾范围的扩大,甚至还要做好向山西、河南、四川等地扩大的准备,”